“陛下!”姜安常呼吸发抖地吐出一口气,他抬手拦下方楚辞的动作。
但是他的力气不可能敌得过方楚辞,对方好歹是个习武的。
方楚辞手腕一动就将他搡倒在地,而后就这样俯视着趴在地上的人,良久他缓缓笑道:“既然不让朕掀,那便你亲自来。”
说着,他还朝旁侧让出了一步。
走动间,不知是不是风带起的,马车的门帘动了动,似乎扬起一角。
这样的场景下,韩承一动都不敢动。
方楚辞抬手间就能招来宫中所有禁军侍卫,而他们都别妄想能逃。
姜安常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他手掌上擦破了很大一块皮,很快血就染湿了半个手掌。
“陛下。”姜安常朝他苦笑了一声:“我以为翠婉死的那日,是我幡然醒味跟过去,不小心看见的。”
他突然提到翠婉,方楚辞挑了一下眉。
姜安常似乎也不是要等他的回答,他只是继续说:“如今看来不是,即使我没有自己走过去,陛下大约也会有别的法子引着我过去。”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坦诚地说过这些,方楚辞没有提过,姜安常也没有想过要说。
但他说的没有错。
姜安常闭了闭眼,继续说道:“翠婉的死,宋塔如今的下场,都是你设好的路,你在警告盛姑娘,也在警告我,你想让我们在这样的惊恐中安分下来。”
方楚辞紧抿着唇,隐约可见瞳仁中的怒气:“朕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可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姜安常没有理他那一句:“我以为你回来继位,从此能安安稳稳地带领东篱走向盛世,毕竟我们当年就是这么设想的,我们等这一天等了很多年了。”
方楚辞垂在龙袍一侧的手握成拳,身边的太监埋着头半分都不敢抬起来,听到这些话,感觉自己的腿肚子都在打颤。
“朕让你掀开这帘子,你是不是不敢?!”方楚辞突然打断他,怒吼了一句:“你在心虚什么?!”
姜安常却半点不怕,甚至仰起头直视着他,双眼猩红:“陛下觉得杀尽所有人,就能换盛姑娘安安稳稳地呆在这皇宫里了么?”
‘砰’——
方楚辞一拳狠狠打在姜安常的颧骨上!
“陛下!”
“陛下息怒!”
韩承和太监纷纷跪下来。
方楚辞怒不可遏,他指着姜安常怒斥:“脑子不清醒朕就找太医给你治!”
姜安常舔了舔唇边的血沫。
他不知道到了这一刻方楚辞为何还要躲避,不肯与他正面而谈。
他心下生起一抹浓浓的失望。
“为何陛下认定这样盛姑娘就能留在皇宫呢?她难道看不见翠婉的死,探听不到宋将军的境况吗?若是有一日,她知道为了救她而来的宋塔被你喂了大麻,生生折弯了骄傲,您想好她要怎么面对您了么?”
方楚辞冷冷一笑:“姜安常,你现在是心虚马车上藏了人,所以戳朕的软肋么?”
他语毕,依然执着着要去掀那帘子。
这一次姜安常没有再去拦——他没有力气了。
现在的方楚辞是个听不进劝的疯子。。
那车帘被掀起的瞬间,方楚辞已经做好抵挡车内突然有人出招的姿势。
——可是那车内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