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问你话了么?”方楚辞凉凉地说完,又转向盛卿尘:“阿尘你说。”
盛卿尘直接伸出一只手将信鸢护在自己掌心,她说话时声音微微嘶哑:“陛下,若是宠物都不允许养,那便将我囚禁起来吧?”
她张口说话,浑身带刺。
方楚辞喜爱她这副样子,像是最初在河堤旁见到时,盛卿尘不顾劝说要去捞那断臂时的情形。
她这张嘴向来对他说不出什么好话。
方楚辞渴望让她顺从自己,可她若是假意顺从,实则背地里跟宋塔见面,那他就会不爽。
他不爽了,就想做些什么引起她的注意。
她生气了没关系,他可以哄。
那个宫女的命,本来就没有她一个笑来的值钱。
所以杀了,他根本不在乎。
这样想着,方楚辞笑着坐下来,隔着被子拍了拍盛卿尘的小腹:“当然可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盛卿尘受不了他这副百依百顺的样子,明明芥蒂已经产生了,方楚辞却能够像个没事人一样。
他可以,自己却不行。
她翻身坐起,刚才流泪时眼底的那抹红还没有散去,直直地盯着方楚辞:“陛下,不要妄图从我手里再抢走什么东西了。”
方楚辞一愣。
“我会跟你拼命的。”盛卿尘将信鸢轻轻拢在掌心里,顺着它的羽毛,狠话说的漫不经心:“无论是一只鸟,还是一个你眼里瞧不上的宫女。”
她说这话时,依旧是那个看起来温柔又漂亮的盛姑娘,可是翠珠知道,似乎经过昨天,姑娘已经不是那个姑娘了。
她在警告陛下,不要拿她身边人的命开玩笑。
方楚辞一愣之后迅速反应过来,而后轻笑道:“只要阿尘乖乖听话,朕什么都依你。”
他的甜言蜜语从来不需要打草稿。
令盛卿尘不禁怀疑,从前那个方楚辞难道是假的吗?
他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人,为何短短的日子会令他彻底变了个模样?
“醒了就好。”见她在愣神,方楚辞又揉了揉她的发顶,回身对翠珠说:“好好照顾着,姑娘要什么,都去跟内务府反应。”
“好了。”方楚辞见盛卿尘还是定定地看着自己,不禁将她请拥过来:“怀着身孕的人,气性不可过大。”
盛卿尘推开他,重新躺下去,只留一个后脑勺。
——
入夜。
余米巷。
巷子深处是些杂七杂八的家伙什,木头杂草长了一大片,连绵至整个巷子。
这个巷子寻常不大有人来,都嫌脏。
可是附近的百姓都不知道,这里藏着一处被木筛子堵住的狗洞。
这狗洞还是不知前朝还是前前朝某位后宫娘娘养的狗刨出来的。
只有少数的太监知道。
四元立在狗洞前。
月光下,他的身边还有一道高瘦的身影,背着手,黑夜中看不清面容。
四元忐忑不安,两人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许久之后,堵住那狗洞的木筛子有了动静,草里抖动,好一会儿,一个人头撞翻木筛子,从里面探出来。
待撞上四元二人时,钻出来的那人显然吓得一个哆嗦。
“我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