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卿尘咳了两下——昨日淋了雨,果然发起了热。
她的体质并不是太弱,早上方楚辞招了太医过来把脉,说姑娘是气急攻心,才引得寒气入体。
宫女给盛卿尘端了药上来,可直到放凉了她也没有动一口,那跪地的宫人也一句话都没说。
良久,盛卿尘声色暗哑地发声:“说吧,人是死是活。”
“死、死、死了。”宫人跪地磕头:“翠婉姑娘人在千乐宫,被、被人掐、掐死了。”
盛卿尘抓住桌子边缘一角,本就病态的脸色此时更是刷白一片:她厉声问:“那是什么地方?!”
宫人越发低着头:“那处宫殿,没有主子,只有个扫洒的老太监,那老太监好色,翠婉姑娘她,她跟那老太监死在一处了。”
一起死了?!
盛卿尘像是再也忍不住,她弯腰俯身,猛然咳出一口血来!
“姑娘!!!!!!!”
永玉宫。
昨日的雨浇的到处都是一片落红和绿叶,有的飘在了池塘上,被风一吹,打着旋儿。
姜安常走近永玉宫时,面色有些苍白。
他甚至有些脚步虚浮。
今日天不热,地上的积水还未完全散完,所以宋塔出了屋子,手上捧着一罐鱼食,蹲在池塘边喂鱼。
“怎么跟幽灵似的,摆这么副臭脸还不如滚出去,别来本将这找不痛快。”
姜安常这才似乎回过神来,他正了正面色,快步走到宋塔身边,跟他一块蹲着:“宋将军,不如你来我们东篱吧?”
宋塔挪开地方,离他一丈远,看他就跟看个神经病似的:“你们东篱缺人去招募栏上贴告示,别来找我晦气。”
“我说真的,我们给的,比之大创给你的,远超十倍,你考虑一下,仔细考虑。”
姜安常说话的时候都看着宋塔的脸,显得非常迫切。
宋塔嗤笑一声,全然当姜安常发疯。
不过今日他闲着也是闲着,与他多说两句也无妨:“你们东篱能给的,我们陛下都能给,你知道当年我与陛下出生入死几轮回,我们的命早就跟大创绑在一起了,让你家陛下没事睡觉别做梦。”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你不答应,或许真的会没命。
姜安常张了张口,最终把要说的话咽下了,神情颓废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究竟怎么了?”宋塔拧眉看他:“说的话莫名其妙,人也魂不守的。”
他站起来走过去,拎小鸡似的一把拎起姜安常的领口,将人提起来,看着他的眼睛。
宋将军的眼神是不能轻易直视的,那里头藏着太多杀伐果决,看多一眼,都会叫人觉得有压力。
姜安常别开脸。
他不可能告诉宋塔,昨日方楚辞从议事厅离开后,他心底曾划过一丝不安的怀疑。
随后他恍悟过来自己的怀疑是什么,瞬间背上的汗都惊出来。
方楚辞说的最后一句话,盛卿尘怎会知道宋塔在宫中?
想到此,姜安常顾不上别的,一路匆匆跟上了方楚辞。
不过,方楚辞并未发现他。
而后姜安常就看见了令他不能言说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