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卿尘喘匀了气,这才回过神来,眼神从方楚辞移向覃越,轻摇头:“我没事。”
“下次再也不这样了。”方楚辞以为她在生气拒绝医治,紧张的解释:“听话,让师父看看有没有受惊。”
覃越在一旁连连摇头,这看样子,简直就是一副已经弥足深陷的模样。
他徒弟这一回啊,是彻底栽了。
盛卿尘似乎也是感觉到了方楚辞的紧张,她沉默半晌,依言伸出手腕。
“没什么事。”覃越诊完脉松了口气:“只是连日奔波,阿尘姑娘身子虚了一些,让御膳房炖些补气养身的药膳,每日服用,这些日子就在床上静养吧。”
盛卿尘低声道:“谢谢师父。”
覃越瞧得有趣,打趣她:“什么都没想起来,还敢叫我师父?不怕小辞骗你呀?”
“您是长辈,应该的。”
方楚辞见果真没事了,这才放下心,恰巧外边有人找他商榷事宜,便先出去了。
盛卿尘看着覃越收拾药箱,好一会儿主动问:“师父,他.……陛下,他为什么想要杀皇后?”
这宫里势力繁杂,可盛卿尘知道,皇后是一国之本,虽然昨日到现在她断断续续了解了一些这个皇宫中的事宜,但还是有些疑惑。
方楚辞的皇位确实是先皇传位而来。
可他却并没有如盛卿尘看过的一些争储的电视剧里写的那样,将兄弟赶尽杀绝。
听宫女说如今的太子还被禁足在东宫里。
而皇后的位份也还未撤销。
如果方楚辞当真野心勃勃,那这两者首当其冲在皇宫中是没有容身之所的。
可方楚辞却还容忍皇后跑来康文宫。
他的做法很矛盾,一方面似乎对嫡母报以尊重,可一方面,方才的杀意也不假,他是真的想杀了她。
所以她才不由问了出来。
“唉。”覃越叹了口气:“我一直不喜欢这四面都是高墙的皇宫,你知道为什么么?”
盛卿尘循着他的声音问:“为什么?”
“因为人的欲望都从这里长起,皇宫是人心最肮脏的地方。”覃越合上自己的药箱,“我一直不认同小辞回来继位的。”
“他……原本不住在皇宫么?”
孩子都有了,这些事没有隐瞒的必要,覃越娓娓道来:“他在艺伎馆长大的,他娘当年是帝都闻名的艺伎,先皇有一回微服出巡,两个人便有了小辞。”
原来方楚辞的身世这么坎坷。
“后来呢?”
“先皇那时候有三个儿子,太子是嫡长子,出生起就尊贵显赫,其余的两个,二皇子体弱多病,三皇子有腿疾,都在这深宫里养着。”
盛卿尘福至心灵地问道:“体弱多病和腿疾,都是因为.……敏仁皇后?”
“小丫头很聪明。”覃越捋了捋胡须,接着说:“我也不知道先皇是不是故意的,小辞出生后,他几乎没有过问过一句,明明是天之骄子,却放任养在那种复杂的地方,小辞六岁前,虽然常被艺伎馆的老鸨欺负,但好歹,也算无病无灾。”
“直到敏仁皇后不知从哪里听来他和他母亲的事,据说是因为先皇说了梦话。”
“那以后,小辞母子俩的生活就被彻底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