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辞侧身让出身后的马车:“是有一人,还望师父搭救。”
“来的路上我问了红桥那丫头几句,说你救了个女人回来,我还稀奇来着,你可算是开窍了,知道要成家了?”
覃越边说边掀帘进去。
等看清躺在榻上的盛卿尘,覃越连连称赞:“想不到我徒弟眼光好,竟能叫你找着个这么漂亮的?”
没有方楚辞的吩咐,红桥自然是不会对覃越多说什么。
盛卿尘的身份必然是不能随便外扬的,便是要说也只能等方楚辞自己跟覃越说。
所以覃越这会儿当真只以为方楚辞是在外游历,从而碰上了两情相悦的女人。
他颇感安慰。
方楚辞一点想要解释的意思都没有:“是,徒弟福气好。”
覃越满意地点头,伸手搭上盛卿尘的脉。
不消一会儿,他惊讶地回过头来:“怀了身孕?”
他从医多年,一搭脉便知,这姑娘如今坐胎不太稳,大概跟伤势有关。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徒弟这么胡来:“你如今是堂堂国君,怎可在外随便有子嗣?便是喜欢,也要带回皇宫,在祖宗面前拜过才可生子,不然往后若是个皇子,是要遭人诟病的。”
方楚辞满不在乎:“都是些旧识,本宫的孩子,谁敢议论。”
见他这样,想必是对面前的姑娘爱惨了,覃越也不再多说什么。
他从身侧掏了只小瓶出来,掌心倒出一枚药,交给了方楚辞:“叫人磨碎了掺水,喂她喝下去吧。”
方楚辞吩咐红桥去了。
“只是怎么会弄成这样?她一个女儿家,怎么受这么重的伤?还怀着身孕,一个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方楚辞只淡淡地解释:“我身份暴露,被人追杀。”
瞧见他身上有伤,覃越信了:“非得在外边,你那个兄长,为了阻止你登基,必然是派了诸多杀手拦截你,你好好呆在皇宫不行么?政事也不管管!”
“政事有安常在。”方楚辞道。
他都不好跟师父说,他那个前太子兄长派遣来追杀他的人,压根连东篱国土都没踏出去就被他剿灭了个干净。
他不回东篱,是因为有些事他不在,反而更好下手。
不过这些都没有必要说,覃越虽然是个高人,总也离朝政十万八千里,一些肮脏的手段他大概见不得。
师徒两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话,而后覃越又问了大夫方楚辞的伤,亲自给他换了新的药。
“还是得你师父来。”覃越边给他处理腰伤那处伤,边道:“从小被人砍就不爱哼声,你看看你这是摔哪去了?再差一点腰就要断了!”
方楚辞忍着疼,也忍着絮叨。
山野里都是夏日的虫鸣,他看看盛卿尘,再看看给他治伤的覃越,突然一笑,开口道:“师父,我真的很喜欢她。”
他第一次说出口喜欢。
覃越一愣,这马车很宽大,此刻只有他们三人在,落话都似乎有回音。
他第一次听方楚辞说喜欢。
从小方楚辞只会说‘我要’,却没有说过‘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