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葛姓少年飞黄腾达之日,直接在尊者面前打了那曾在自己面前不拿正眼瞧人的熊大郎的脸。”
说书人说的唾沫横飞,底下人听得兴致勃勃。
“往日恩怨一朝清算,后浪自比前浪强,那家大业大的熊家,也成了昔日黄花,但熊家又岂会这么甘心呢?”
“在尊者面前讨不着好,熊家于是剑走偏锋,从葛姓少年的家族入手,以此想让葛家少年妥协!”
啪——
堂木落下,说书人微微一笑:“欲听下回分解,请诸位客官明儿再来!”
“小老儿继续说下去啊,小爷给你砸银子。”
“嘿,正听到精彩处,怎得不说了?”
“忒会吊着人了,小老儿,我给你砸一两银,快快说熊家怎么做的?”
茶馆里人声喧嚣,纷纷叫着说书人继续说下去,然而任他们银子兜头,说书人也只是作慢条斯理的喝茶,那意思是今日说什么都不会再说了。
众人听得个心痒难耐,却又无计可施。
这样的情况在长安城内多个茶馆酒馆内上演,听故事的只是听个稀罕,稍稍知道内情的不免联想起前日里杨元庆和卢正明的事。
却说葛家少年在尊者面前打了熊家脸,可不就是杨元庆打了卢正明一事?
……
琳琅小院内,茶盏重重磕在桌上,威严白发老者不怒而威。
“是谁指使说书人说这样的故事?你们为什么没提前告诉我?”
底下跪着的人暗暗叫苦,不免想着:不是您说了‘这种小事不必知会’的吗?
心里这样想,跪着的黑衣人却不敢这么说,于是厅内一片沉默。
老者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说道:“长安城内所有说书人一时间全在说一个故事,本身就有蹊跷,去查!”
“是。”
卢正明和黑衣人擦身而过,脸上还带着没有消下去的淤青。
“大伯,杨元庆竟让人在外散播谣言,这件事不能忍。”
老者,也就是卢正明的大伯,范阳卢氏卢居正,也是卢氏驻长安的总管事。
他端起茶盏,淡色说道:“这件事我自有主张。”
“大伯……”
形如质问的语气,卢居正彻底没了喝茶的心,他皱眉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你是总管事还是我是总管事?”
卢正明被吼的面色一紧,不满的语气顿时收敛,换上一副谄媚,“总管事自然是大伯的,小侄没那个心,更没那个能力。”
范阳卢氏内部并非寻常人看到的那么团结,没有外敌时自然也有争斗,是以卢正明才会赶紧表明自己并没有想霸占卢居正位置的想法。
对此,卢居正很是满意,他顿了顿,劝慰道:“你是我亲侄子,你心系大伯,大伯自然也站在你这边。放心吧,杨元庆和杨家都蹦跶不了多久了。”
“那小侄一切就仰仗大伯了。”
走出琳琅小院的卢正明,卢正明脸上谄媚一瞬消失,咬牙切齿的神情在淤青的脸上显得很是狰狞。
“老家伙,偏偏要搞什么面子上的事,直接让杨元庆滚出长安不更简单?”
露出真面目的卢正明,眼中流露的尽是自私的冷酷,“我可不会等那么久,杨元庆,打我的仇,我会一笔一笔给你算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