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虞：“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因为告诉你，你也下不了手。” “你从小就这样。” “看着很冷漠，但实际上比谁都更珍爱身边的人。” 廖原扬起脸，一点点回忆，如果不是那样疯魔，他脸上的慈爱或许还会让温虞心软。 她收了精神力，看着廖原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喘息。 “告诉我出口。” “告诉你，然后你打算放了我吗？” 廖原擦了擦嘴角的血：“还不如杀了我来的快。” “这个世界的内部开关在我身上。” “……为什么要承认？” 温虞的神色恢复了淡定。 “你在逼我杀了你，为什么？” 温虞看出来了。 廖原的一举一动都在逼着她动手，压根没有求生欲。 “你在隐瞒什么？” 她走到廖原身边，伸手去开跟他们一起掉入地下室的水晶棺…… “别碰！” …… 纪以棠把溶解剂倒上去，还需要时间融化。 她从手边的柜子里找到一针强心剂给纪白打进去，看他的手指动了动，但人还没苏醒，表情非常严肃。 “宴医生，我想纪指挥的状态恐怕不太好。” “我要不先把他带出……” “不用。” 男人缓缓睁开闭着的眼睛，打断她的话：“我还没死。” 纪以棠梗了一下脖子，看着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墙边，抿了抿唇。 “您不该用精神力的。” “明知道这里有专门攻击您的系统。” 其他人不知道，但纪以棠知道。 以前针对他们的系统，有专门压制精神力的插件，只要纪白使用精神力，就会受到加倍的反噬。 等他精神力耗尽，差不多就没命了。 现在纪白还在用精神力给温虞做保护罩。 撑不了多久了。 “你快停下！” 纪白没听她的话，指着温虞下去的方向：“把她带走。” “那你呢？” 纪以棠继续在边上的柜子里寻找强心剂，这是唯一能拖住他不自灭的办法。 “你该不会是想……不行！你必须跟我出去。” 纪以棠一下就反应过来纪白想做的事。 纪白笑了一下，“果然瞒不过你。” “等等。” 他感受到下面的动静，用力咳嗽了两声，催促她离开。 “你不用下去了，先去找其他人。” 温虞已经被送出去了。 底下没有她的气息。 廖原终究是不舍得向她下手啊。 纪白垂下眼，柔软的睫毛像扑扇翅膀的蝴蝶。 “我帮你们把时间拖住。” 用他的精神力去补这个世界的bug，可以把时间卡住。 “不要。” “我们一起走。”纪以棠怕他想不开，“还有时间。” “去救人。” 他又重重咳嗽了两声，“把他们安全送出去再来接我。” 纪以棠看着他不容拒绝的严厉表情，咬了咬牙转头跑了出去。 纪白一点一点爬到她刚才溶开的操作板上，手指熟练地在上面按下一串数字。 “不好，他开了自毁程序！” “你再不回去，”慕少川赶紧给纪以棠发信号，“他就要炸了！” 纪以棠：…… 她正奔波到一半，开始往回跑。 实验室已经炸了。 “这……” 纪以棠咬着牙，想闯进去试试，但结界碰壁，她根本进不去。 “我被精神力拦住了，进不去。” 她跟慕少川联系：“你有办法吗？” “我试试能不能把他精神力压住。” 慕少川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跳动，“不行。” 忽然，她的手指已经变得逐渐透明，瞳孔猛地缩小：“世界在崩塌，怎么回事？” “……bug被修复了，世界在重启。” 慕少川一拳砸在键盘上：“完了。” 纪白被永远封印在虚拟世界了。 三天后，官方放出一则报道。 第五军区纪白指挥官消失，温虞副官在战斗中牺牲。 纪以棠看到新闻，捅了捅身边的纪一彦：“这样也可以吗？我们都知道那位大人的秘密了，你们这样不好吧。” 看着公开的报告，纪一彦：“那位故意给温虞发了一条生路。” “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正好？” 纪一彦望向尚在昏迷的纪白，看向晏子寒：“她醒了？” “嗯。” 晏子寒给纪白推进胳膊里，边上的智脑依旧没有心跳。 “但纪白的精神力已经崩塌……” “醒来也是废人了。” …… 六个月后。 第五军区人民医院。 “姐，这个草莓很好吃，我洗一点给你吧。” “不用。” 她揉了揉太阳穴，“软软去上学了吗？” “嗯。你别担心，他现在恢复地很好。精神体已经收回去了。” 慕少川把草莓头上的绿草拔掉，小心地放在盒子里，“还要吃点什么吗？总喝营养液也不好。” “你怎么回事，唠唠叨叨地像个小老头。” “这不是担心你么，你也不领情。” 虽然姐姐回了慕家，那位英明神武的温副官死在了那场通报里，但纪白却失踪了。 被慕少川和晏子寒强行带回来的两人，正偷偷养在医院里。 “纪白醒了吗？” “……” 慕少川叹了一口气，“还没有。” “姐，廖原真的死了。是被纪白的精神力杀掉的，你不用自责。” “他说的话也可能是假的。” 慕少川还在安慰温虞，“等你身体好一点，爸说要给你举办个认亲宴，正式承认温阮的身份。你觉得怎么样？” “嗯。” 温虞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随口敷衍。 她的睫毛动了动，手里捏着光脑：“你能先回去吗？我想睡一觉。” “好。” 慕少川没多说什么，收拾了一下东西：“明天我带软软来看你。” 看慕少川走远了，她对着窗户喊了一声：“出来。” 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人影忽然出现。 “你又来做什么。” “看看你。” 陆烬朝的眼底没有隐藏任何情绪，“你该相信廖原说的话。” “然后呢？” 她抬眼：“我该叫你首席大人，还是……公公？” “潜伏在我身边这么久，真是辛苦了。” 陆烬朝的表情没有一丝尴尬，他稳步朝她走来，一举一动皆是贵气。 “生气了？” “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他拿起桌边的草莓，往她唇边送了一颗：“这不过是一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