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节目组还算有点人性,给温虞等嘉宾放了三天假。 温虞连着两天都在工作室吃睡,纪白也一直没有回来。 他发过来的短信说伤亡很严重,唯一的幸存者还在昏迷。 从光脑的另一端能听出,他的声音很疲惫。 “需要我过去吗?” “不用。” 纪白看着一具具被挖出来的尸体,声音全是冷意。 他上过许多次战场,也看过战友的尸体被撕成碎片,却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诡异的场景。 这些士兵的身体完好,但他们的表情却是在笑。 笑得非常…… 毛骨悚然。 就在搬运最后一具尸体时,一颗金色的珠子从他口袋掉落,砸在地上咕噜噜滚到他的脚边。 纪白低头,看到那个标志,脸色微变。 “放下尸体,立马撤退!快!” 他来不及解释,最后冲属下喊了一声,跳进悬浮车让士兵们马上集合。 在最后一个新兵被拖进车里后,他一脚油门迅速驶离现场。 前后不过三秒,爆炸的火花就在车屁股后面炸开。 一群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骑着摩托闯了出来,车身在空中划过一道潇洒的弧线,宛如鬣狗撵着他们打。 “该死!” “是星际海盗。那些佣兵只认钱不认人!指挥官,我们现在怎么办?” 新兵的班长只想着出来收尾,没想到会被盯上。 军队与海盗交火,不见得就是单方面吊打。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那些人都是从底层爬上来的疯子,一不小心就会被夺去性命。 纪白捏着方向盘,面无表情地开车,单手将身边的狙击枪往后一丢。 “干他。” “是!” 纪白的车技不错,再加上他有意无意地用感知攻击这些人,他们很快就落了下风,带头的当场命令撤退。 几个新兵从来没感觉自己离死亡如此近过,一个个靠在座位上喘息,额头上的汗流都流不完,下雨似的。 没人注意,纪白的脸色苍白如雪。 他刚打过晏子寒寄来的双倍抑制剂。浑身都在发烫,头痛的快要爆炸,可捏着方向盘的手却没有松开。 新兵喘着粗气道:“这里为什么会有星际海盗?他们是想要谁的命?” 星际海盗一般不与军队交火。 除非有买家指定要他们的人头。 众人的视线还没有落在纪白身上,就听到他淡定地开口—— “是我的。” 纪白感受口袋里金色珠子的轮廓,脸色黑得可怕。 这是他给的提示。 那个人,彻底回来了。 连同他邪恶的实验室。 “你们回去报告异常,不要擅自离开基地。等中央支援。” “是。” …… 温虞的收尾工作做的差不多,本来打算今天带温阮去附近走走,结果刚打了一个光迅,就听到经纪人催他去做测试。 “你最近怎么这么忙?” “带货。赚钱。” 温阮通过节目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带货流量王,这两天正在对发来的产品进行测试筛选。 “你现在测评什么项目?” “运动饮料。” 温阮还在发育,运动饮料喝多了并不合适。 温虞叮嘱他:“你自己尝一口就好,其他的倒给工作人员。” “知道。我公司给我分配了一个实验室,可以进行成分分析,还有专业的团队做测评。我是过去看数据的。” “……” 哦,差点忘了,他的脑子比三岁的正常小孩要好。 温虞又叮嘱了儿子几个注意事项,并告诉他如果想来过夜的话随时可以过来,之后便挂了光迅。 她打算吃顿好的犒劳一下自己,走到厨房倒水的时候看到纪白的拖鞋,突然想到那个人在那边会不会没有好好吃饭?本来体质就不是特别好,精神力虽然强大但身子骨却很弱。 她摸着光脑,决定给他打个光迅。 号码还没拨出去,她就听到开门声。 “纪白?吃了吗。” 温虞从厨房走出来,看他一向干净整洁的外衣沾上了泥巴,胳膊还有裤腿处有几处刮擦,就知道他遇事了。 同时,空气中飘着一股熟悉的药水味。 她凑过去想闻一下他易感期的信息素,就被人后退一步躲开:“我先洗澡。” 他累得已经快要晕倒了。 这几天易感期虚弱,再加上抑制剂压制,还有滥用精神力摆脱困境,他的身体几乎要被透支。 一张俊脸白的像纸,要不是眼神还有点光,温虞都以为他这几天被人掏空做成了瓷娃娃。 “你现在这样能洗?要不直接睡?” 纪白听了温虞的建议,蹙起眉,大脑顿痛:“不要。” “我要洗澡。” “……好吧。” 温虞也不好意思提出帮他洗,只能看到“飘”到卧室随便取了件家居服,进了浴室。 门内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温虞等的有点心烦,放出小熊猫黏黏rua了rua。 毛茸茸的小熊猫很调皮,但也很敦实。 非常适合拿来帮忙干活。 这几天温虞教他给自己递零件,小家伙一学就会,甚至还学会了偷井盖。 温虞把闯祸的小熊猫收起来,去还井盖的时候差点被巡逻的星际刑警撵着追了十条街。 她擦擦汗,这几天缺乏的运动量一次性补回来了。 抓着他的前爪,惩罚性地拍了一下:“以后不许偷了,知道吗?” 他圆润的四肢被拍打,眼珠子地转了一圈,大尾巴在后面不安地甩着,害羞地凑过鼻子来闻闻她的味道,讨好地去亲她的手掌心。 他在道歉。 温虞这几天跟黏黏培养感情不错。 这小家伙除了爱亲亲爱捣蛋,也没什么毛病。 温虞选择原谅他,摸了把他递上来的脑袋,才把小家伙收好。 不久前,她从这只小熊猫身上薅到了另一个保命技能——精神力。 这两天她试了几次,发现精神力不用像往日一样,用完还要等。 这个技能可以直接用精神力蓄满。 简而言之,就是有了个移动电源。 不过温虞还没有测试这个技能的上限在哪。 可不可以给别人用。 不知道纪白可以不可以…… 砰。 浴室门打开,男人穿着灰色丝绸居家服靠在门框上,脸上升起红晕。 她看着男人脸上不自然的红,伸手去拉他,本以为拉不动,却意外地被他撞到肩上,软绵绵地蹭了蹭。 “纪白?” “难受。” 鼻音很重,他的眼睛一片氤氲,都是雾气。 漆黑却明亮,她能在这片黑暗里看清她的倒映。 房间的灯光被温虞往下降了两度,并没有那么亮。 他抱着温虞往后推,一步一步,也不知道她的膝窝怎么就碰到了床,两人一起跌进软软的被子里。 “你干嘛?” “难受。” “我知道你难受。” 她认真嗅了嗅:“不是易感期啊。你打抑制剂了?” 埋在她脖颈的脑袋动了动,发出一声闷闷的回复:“嗯。” “几针?” “三针。” 三针?! 温虞都傻眼了。 那玩意儿三针打下去腺体不会报废吗? “前几天忙着去处理先遣部队的遗体,没想到路上遇到一批星际海盗,我提前打了两支,感觉量不够,又加了一支。” 他在基地等待支援的时候害怕出意外,忍着疼又给自己扎了两针。 怪不得,进门的时候温虞感觉这人不仅憔悴了,还瘦了两圈。 给自己扎三针的狠人,不进治疗舱就是运气好了。居然还能安然无恙走回来,也不知道这人的精神力到底有多强大。 “起开,我去给你拿营养液,喝了再睡。” “不要。我不喝。” “……” 她叹了口气,故意揉乱他的头发:“让不让开。” 那人抱着他,就像一个巨型大狗狗。 “温虞。” 他突然叫她。 “干嘛?” “如果以后你要走,能提前跟我说一声吗?” 温虞沉默。 她之前离开是意外。 这人太过敏锐,如果她的身份暴露,她现在应该牢底坐穿了。 “为什么不揭发我的身份?” 在温虞的印象里,他有自己的信仰,绝对不会背叛军队。 “因为你是温虞。” 他的手收紧了点:“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得到。” 温虞想了一会,开口问—— “你是不是在第一次分化期,临时标记后,就喜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