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十二月份，3912星球就能感觉到冬天的萧瑟。 原本的绿植大部分都已经凋零，还有一些顾长安说不上名字的绿色植物，还在绿化城市。 十二月份中旬，顾长安期待已久的大雪到来。 9371星球因为环境问题，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下雪，她没在这个女孩子的记忆中发现几场雪的踪迹，这次看到雪，倒是让她更想念前世。 至于白泽和饕餮，他们两个觉得顾长安好像没生气，但是又好像还是在生气。 白泽自然是能看到顾长安内心的想法，顾长安似乎也没有掩饰。 她只是对这一切好奇，对于他们…… 顾长安不想迁怒。 只是，最近她对于这些妖怪的态度，有些格外的冷淡。 这段时间因为要和学校交流考试的事情，餐厅可能要歇业一段时间。 社交软件上想过来吃饭的食客大呼失落，餐厅装修好之后，也没开业多长时间，现在又要年底，估计还要放假，他们再吃到，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上午的营业结束之后，顾长安就收拾着东西转身准备离开。 平时大家都会快快乐乐下班，但是今天大家却异常看顾长安的脸色。 几个店员互相对视一眼之后，最后都落在白泽的身上。 眼前的白泽已经收拾好，脱下来身上的围裙之后，在众妖的眼神下，也跟着追出门。 顾长安一个人走在雪地里，从白泽的角度看过去，活像是被人丢弃在雪中的小狗，走的漫无目的，单看背影都能感觉到失落。 白泽看着顾长安的背影，嘴角下意识想要扬起。 他从诞生到现在，少有这类的情绪。被人影响，或者说被什么东西戳中内心。 他常常会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很多事情，因为他经历过太多。 但是此刻看着顾长安的背影，一些他少有的情绪环绕在他身边，这种情绪似乎已经潜伏很久，嘴角想扬起来，但是胸口却有些发闷，发热，喉咙都有些痒。 这种感觉他以往似乎都可以压抑一二，但是此刻却有些汹涌澎湃。 他有些想要拥抱对方。 单单这个想法，就让白泽的双手炙热。 他将手插在兜里，走在顾长安的身边。 对方察觉到他，侧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低头继续走着。 白泽见她不说，自己也没开口，只是陪在她身边。 “你应该可以看到我的想法吧？” 白泽应声，“嗯。”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或者为什么不回答我。” 平时她想什么，白泽都会第一时间顺着她的想法回答下来，自己有时候都不需要开口。 他应该是最懂自己的。 白泽看到对方的想法，脚步一顿，又很快恢复正常，不紧不慢的走在她身边。 “你的想法没多少差距。”白泽思索一下，最后还是开口说道：“不管是妖怪、神仙、还是精灵，除去吸收自然界的灵气精华之外，还有就是靠着人类的信仰，一些新神，很多情况下就是被人类造就出来的，繁衍本来就很难。现在的大坏境，对于人类信仰明显也有影响，原本只是地球的人类用户，更换到星际时代，信仰也很容易被削弱。” “我们这些大妖，本来就是有名有号，现在很多星球上，还有地球移民，以白泽图作为吉祥的象征，甚至人数不少。一些喜好战争的国家，也将饕餮作为图腾。但是周饶国，谁会记得他们呢？所以，我们只能另辟蹊径。” 顾长安开口问道：“我在这里扮演的角色很重要吗？” 白泽点头：“在你之前，其实我们已经捕捉很多人类灵魂，刚开始我们不会过多隐瞒，那些人听说他们要肩负起一个地方的复苏，很快就会放弃。” 顾长安倒是没想到这层意思，低头看着地面，有些不敢去看白泽的双眼。 只是还没来得及自责，就听到白泽的笑声，对方伸手放在顾长安的脑袋上，揉揉她的头发笑道：“那些人，就算不愿意担负这个任务，我们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还是会放他们在星球上生活，多体验一世星际时代，对于他们也不错。” “我还没说要放弃！” 白泽笑眯眯的看着她，也没说话。 刚才顾长安的脑海里，分明出现怀疑和退缩，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么大的情况，最后都落在她的身上，怎么可能不焦虑紧张呢？ 他觉得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隐瞒，就应该告诉她，让她来选择。 这种事情本来就有定数…… “会有犹豫很正常不是吗？”顾长安抿着嘴，抬头看着眼前的白泽，鼻尖有些泛酸，“我只是不喜欢被欺骗。” 上辈子的顾长安就被自己的老公欺骗，这辈子如果一开始就是一个谎言，她真的很没有安全感。 白泽微愣，盯着眼前的女孩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半晌他伸手将对方抱在怀里。 两个人认识半年的时间，除去最开始她把自己当成女生，其他时间两个人总是处于安全距离。 可是此刻…… “抱歉。”白泽轻声说道：“但是……” 但是他们也不敢去赌。 他虽然不是滥好人，但是这关系好很多种族的生存，他不可能单凭自己的想法来办事。 这已经不是属于自己的时代。 顾长安被眼前人抱住，她正靠在对方的胸口。耳边能隐约听到他的心跳声，之前的怒气倒是也平息下不少。 将一个星球的恢复，全都赌在自己身上，压力和紧张肯定是有。 但是如果让她眼睁睁的看着白泽、饕餮的家乡消失，她也有些于心不安。 “我也没有说不做。” 白泽抱着对方的胳膊，明显收紧一些。 “而且，我现在做这些，也不全都是为了你们。”顾长安小声嘟囔：“假设我按着系统给出的任务，继续做下去的话，我以后的生活没准也会更好呢。” 白泽轻笑，放开她低头看着顾长安的脸。 “你如果真的愿意和我们一起接受这些任务的话，那接下来可能会简单很多。” 顾长安微愣，看着白泽的表情，半晌犹豫开口：“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