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不会辜负大汗的信任!”
……
南直隶松江府,上海县。
北方的寒风丝毫没有侵扰到南方的这座沿海小城。
现在的上海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县城,远远比不上后世壮丽繁华的魔都。
一处宅院里,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正对着农书发呆。
“夫君,你怎么又对着这些个农书发呆?”
来者正是徐光启的夫人,吴氏。
“你都已经口中秀才,还研究这些农户之事做什么?”
面对妻子的不解,徐光启道:“夫人,农之一道,乃是国之根本啊。”
徐光启儿童时期进学堂读书的时候,就很留心观察周围的农事,对农业生产有着浓厚的兴趣。
青少年时代的徐光启,聪敏好学,活泼矫健。
在考中秀才以后,他白天给学生上课,晚上广泛阅读古代的农书,钻研农业生产技术。
由于农业生产同天文历法、水利工程的关系非常密切,而天文历法、水利工程又离不开数学,他又进一步博览古代的天文历法、水利和数学著作。
虽然吴氏不懂,但她也没有多加阻拦。
“那夫君,过会儿记得去大堂吃饭,去晚了饭菜可都凉了。”
徐光启点点头,又重新伏案读起农书来。
过了一会儿,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
徐光启还以为自己家夫人去了又返,所以连头都没有抬,“饭菜放在那里便是,我看完这页便去吃。”
“徐秀才好生用功啊。”
一道雄浑的男声响了起来。
徐光启诧异的抬起头,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一个穿着飞鱼服佩戴着绣春刀的男子。
人人皆知的锦衣卫,徐光启怎能不知?
“这位锦衣卫大人,您来鄙府可有事情?”
徐光启不敢怠慢,谨慎的问道。
锦衣卫点点头,“确实是有事。”
神色紧张起来的徐光启左思右想也没想到自己最近犯了什么事情,“大人请讲,若是有需要我等定然全力以赴帮助大人。”
锦衣卫笑了笑,“徐秀才不必紧张,只是有个人想见你,差我来请你罢了。”
徐光启闻言一愣,什么人能差使得动锦衣卫?
这得是什么级别的权贵啊。
虽然锦衣卫嘴上说着让徐光启不要紧张,但徐光启骤然面对民间传说杀人不眨眼的锦衣卫,怎么可能不紧张?
“对了,我忘记自我介绍了。”
锦衣卫温和一笑,“鄙人天子手下锦衣卫亲军指挥使,骆思恭。”
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锦衣卫的一把手!
徐光启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这等高不可攀的大人物为何来找我?
“徐秀才,正是天子令我来请你进京。”
骆思恭继续道。
刚刚面对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徐光启还没缓过来,现在骆思恭又扔出来一个爆炸消息。
“学生,学生徐光启,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入皇上的法眼……”徐光启结结巴巴的说道。
骆思恭摇摇头,“此事的原因,皇上可没有跟我说过。”
“不过能面见皇上,岂不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哐嘡一声。
听到骆思恭话的吴氏端着的饭菜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
自己的夫君,要去京城面见皇上了?
骆思恭来府上,自然是通知了吴氏。
吴氏要陪着骆思恭一起见徐光启,却被骆思恭拒绝了。
骆思恭面对徐光启是好奇的,毕竟一个小小的秀才,是怎么入得了天子的法眼的?
但骆思恭左看右看也没发现徐光启有什么特别之处,“马车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现在收拾一下行李随我进京。”
吴氏快步走过来,“大人,就不能过了正旦再进京去吗?”
骆思恭却没有同意,“天子给我的命令就是即刻进京。”
徐光启拉住了吴氏,“夫人,你切莫担心我,等我在京城安顿下来就接你过去。”
已经泪眼婆娑的吴氏点了点头。
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吴氏就折返回来,手里多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帕子。
“夫君,穷家富路,这是咱家的一点积蓄,你都带着。”
吴氏把这个帕子一把塞给了徐光启。
徐光启没有拒绝,反而是一脸深情的看着吴氏,“夫人……”
“咳咳咳……”
骆思恭确实是有些看不下去了,“二位,这不是要生离死别。”
“碰到这种大喜事怎么还执手相看泪眼上了?”
“这可得是祖坟上爆炸才有的喜事啊!”
没想到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居然还带点幽默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