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长生天为何不护佑我等？
夜幕之中的战争还在继续着。
无论战马们的前面是谁，它们都会没有半点犹豫的将其撞飞出去。
而面对被撞飞的人，它们也没有丝毫的顾忌，直接就是马蹄踏了上去将其身上骨头直接给踩碎了。
新宇军没有想到，这个毫不起眼的白瓷坛竟然有如此大的杀伤力。
一个个军士都大喜过望，同时也对天子赐予的神物感到无比的敬佩。
一大片营地都已经化身为一片火海。
他们的念头只有一个：点燃，把热气球里的白瓷坛扔下去！
………
卜言台周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见自己的大军置身于一片火海之中，死伤无数。
一身冷汗的他，从梦里醒来。
睁开眼睛之后，入耳的是梦中那种凄厉的惨叫声。
卜言台周猛然掀开身上盖着的毯子，大声呼喊着侍卫的名字。
但是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隐约间，他闻到了火焰的味道，那是掺杂了硝烟味的极为刺鼻的味道。
战马的嘶鸣声与人们惊慌失措的惊叫声……
这都不是真的！
只要等到明日太阳落山之后，他就会率领大军出征。
到时候几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会一举击溃明军的防线。
到时候，整个明国最为富饶的国都，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金银财宝，女人，奴隶……简直是数之不尽。
到时候他会拿着最锋利的匕首，将它刺进明国那个小皇帝的胸口之中。
但是这一切，似乎都成了泡影。
卜言台周起身匆匆穿上皮甲，拎着自己的弯刀，一个箭步就走出了大帐。
入目就是漂浮在天上的庞然大物，然后就是眼前不断的爆炸和成片火海。
他甚至能看到地上没有燃烧完全的骸骨，和一具具烧焦的尸体。
侥幸从火海中逃出来的异族人全都拼了命的得向着还没有发生爆炸的地方跑去。
而此时，卜言台周的侍卫终于赶到了。
他们将卜言台周护在身后，大喊道：“大汗，快走吧！”
“走，往哪里走……”卜言台周的身体已经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了。
“弓呢，我的长弓呢？
我要把它们都射下来！”
但没有侍卫回应他。
因为早就有无数人尝试过，但没有丝毫的作用。
这就是拥有制空权的碾压，基本上是一边倒的屠杀。
当然，后世天朝的军队援朝之时就是顶着拥有绝对制空权的漂亮国战斗机而战胜的。
但这个奇迹的创造者，并不是漠北的部落联盟大军。
被火油波及的异族士兵们，现在已经彻底的陷入了疯狂。
他们玩命的往营门外跑去，一个接一个，一个接一个。
在生死关头，谁也顾忌不到谁。
对火的畏惧就是原始人类烙印在血液里的东西。
更别说是这接二连三的爆炸了。
卜言台周被侍卫们抬着，往另一个方向逃离。
而哈不慎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他被掉落的白瓷坛爆炸的碎片击中了后心，血流如注。
哈不慎不甘心，自己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就这样败了？
长生天，难道不庇佑我们草原上的部落了吗？
意识渐渐散去，哈不慎就静静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此时一匹发疯的战马，从他的身上踩过。
又是狂吐了一口鲜血，哈不慎丧失了最后的生机。
铺天盖地的大火，席卷了漫山遍野的军帐。
而滚滚的浓烟冲天而上，让还在热气球上的新宇军将士们不断抬高着高度。
随着新宇军的不断投掷，一个个白瓷坛已经快要被投掷完毕了。
可就算是如此，已经点燃的大火已经成了燎原之势，显然是无法被遏制了。
异族大营里，为了生存，又开始了一场大战。
原本还是肩并肩的同伴，但今夜为了博得一线生机，纷纷都是兵戎相见。
本来他们的感情就是淡薄的，这大军本来就是草原上各个部落的联盟。
其中更不乏本来就有着世仇的。
粮仓与干草不知何时也被点燃了，它们燃烧起来的火焰更加的旺盛。
卜言台周就这样悲哀的看着被活活烧死的几个士兵，却无能为力。
那种被火焰灼烧每一寸肌肤的切骨疼痛，任谁看了都会心惊胆战。
而卜言台周几乎是被侍卫拖着逃亡。
侍卫们一次次的想要寻得几匹马。
可往日温顺的战马如今却都像疯了一样。
它们暴躁的嘶鸣着，无论是谁想要骑上去，都会被它们发了疯一般的甩开。
这一路上，卜言台周见到了太多。
极端的压抑之下，他们已经神志不清了。
一个个都歇斯底里的拔出弯刀，对着身边的人就是一顿胡乱的劈砍。
而在热气球上的刘綎，漠然的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如果他们没有天子赐予的神器，那么被肆意玩弄和杀戮的就是他们。
朱翊镠早就叮嘱过，不可心慈手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想要当圣母的人，就请把你的家人先送给敌人砍一遍。
卜言台周抬头看着那隐天蔽月的热气球，嘴唇颤抖的说道：“明人……明人……”
看着周遭的惨状，卜言台周整个人都在崩溃的边缘了。
他的面容已经极度的扭曲，忽然间，他将手中的弯刀狠狠插在了地面上，对着夜空长啸：“此等大恨，我一定要报！”
“大汗！”
看到卜言台周的状况，他的侍卫们不得不拉扯着卜言台周继续逃跑。
他们的身后，到处都是失去理智的败兵和同样疯狂四处乱窜的战马。
这时候，几乎所有的白瓷坛子，都已经被扔了下去
地上因为大火，已烧的通红，也因为火焰，而亮如白昼。
“换燧发枪！”
弓箭射不到的，燧发枪能够打的到。
更别说有着重力的加持了。
刹那间，一个个异族人的头上又响起了夺命的枪声……
远远的，朱翊镠站在德胜门的城墙上就看到了这冲天而上的火光。
“看来新宇军已经得手了。”
朱翊镠喃喃道。
“万岁，天凉。”
不知何时，陈矩就给自己披上了一个斗篷。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朱翊镠从袖中拿出一道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