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不归路(1 / 1)

我再次观看天书图画,无法猜测,大哥的形象为何出现在天书预言之中。 如果我也进入虹化之桥,是不是就能见到大哥? 或许,我也会像他一样,进入壶中,再也无法解脱,成为第二个被困者。 如我所料,51地区一直在收缩防守,拖住姐妹会行动队的同时,在全球各地发动反杀,将姐妹会的精锐几乎一网打尽。 轻视51地区,只会换来如此下场。 过去的历史早就证明了这一点,而玛索不吸取教训,终于重蹈覆辙。 至于关天娜,则在反杀行动中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再立新功,受到嘉奖。 作为51地区精心培养的多面间谍,她超额完成任务,未来之路,越来越平坦。 清理战场三日之后,我受到51地区最高层领袖三人小组的召见。 其中一个,是总部这边最擅长处置极度危机事件的山姆,另外两人,则是预测学、神学方面的超级专家,曾经作为超级大国智囊团的首席责任官,多次出席国家级访问活动。 他们的主题就是天书,因为当时的虹化之桥实验室内,至少有四十个摄像头同时工作,把现场情况清清楚楚记录下来。 山姆开门见山:“叶开,我们都知道,你已经偷看了天书。你看到的那一页,我们也曾看过,但从不相信,只是把它归结为巧合和偶然。如果天书让你心神不宁,甚至对总部产生了怀疑,那我深感遗憾。今天请你过来,大家将这一点讨论清楚,不留任何芥蒂。你是个合格的调查员,此次神猴和取经人事件,如果没有你的鼎力奉献,我们绝对不可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就……” 我其实已经想通了,没有其它要求,只希望亲自进入虹化之桥,去往大哥栖身的地方。 只不过,这个要求令三人小组非常为难。 他们低声商量后,仍然由山姆发表意见:“叶开,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现在虹化之桥的稳定性值得商榷,长风战神就是因为误入了虹化之桥的黑洞空间,才彻底失踪。我不想再失去你这样的铁血战士。但是,如果你执意要求,我们也会酌情考虑,是否送你进入虹化之桥。” 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提出请求:“请给我机会,我要去那里。” 虹化之桥连接移魂玉壶的画面,一直在我脑海中盘旋。 那不是物理空间的简单连接,而是一种思想、意念、灵魂迁移的过程。 此前,我曾经想过,那么多灵魂被移魂玉壶吸走,其他人却无可奈何,只有神猴,通过某种极其玄妙的方式,将灵魂吸入腹中。 这些过程,无法用地球现有的物理理论解释。 找到大哥,将他安全地带回来,就是我唯一的诉求。 三人小组不但要解决我的问题,而且会审查我过去的行动,到底有没有违规之处。 这就是51地区的智慧所在,他们怀疑任何一个人,遇到任何情况都得层层审查,确保不会出现漏洞。 “叶开,过去几年你在调查员的位置上做得很好,可是你有严重的固执己见倾向,为了寻找长风战神,无所不用其极。选择执行任务的时候,所有的地点也跟长风战神的失踪有关,这对我们的工作极其不利。” 我坦然承认,山姆说的完全正确,自从进入51地区,我就从来没有隐藏过自己的意图,那就是寻找大哥。 这一次天书上出现了大哥的形象,更让我心急如焚,确信大哥是被困在某个地方。 “各位,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废话了,如果虹化之桥的技术完全成熟,我愿意作为试验品,测试这些机器。” 三个人面面相觑,嘴角露出苦笑。 那个矮胖子的死历历在目,现在玛索又不知去向,如果把我抛出去,就等于是51地区的损失,他们做不了这个决定。 “叶开,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可是每年51地区总会有很多同志失踪,这是我们这个行业注定的,神秘莫测,下落不明。” 又经过十几个回合交锋,山姆终于同意帮我安排协调,一定进入虹化之桥,了结我的心愿。 此时此刻,我已经热血沸腾,脑海里浮现出天书上的画面。 假如竭尽全力,就能让大哥脱困,即便献出性命,我也愿意那样去做。 三人小组对我的审查持续了三个小时,事无巨细,问得清清楚楚,包括我在塔国的时候,探索神猴和取经人到底有什么得失。 我用最简洁的语言告诉他们真相,没有任何隐藏之处。 这是我的工作原则,既然拿了51地区的薪水,就得为机构工作,全心全意,废寝忘食。 山姆对于神猴和移魂玉壶之间的关系,仍然感到无法理解。 或许在他看来,神话传说和现实世界是无法连为一体的,就算有人强行合并逻辑关系,也是一场笑话。 最终,三个人达成一致,同意我进入虹化之桥,但是要在新一轮的检修之后。 他们不确定这种神奇的装置准确率有多少,几乎如同盲人瞎马一般。 我暂时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天娜立刻过来向我打听情况。 等我把三人小组的意见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关天娜忧心忡忡:“叶开,我的建议是,绝对不要轻易尝试虹化之桥。修行者的世界本来就多灾多难,再利用这些并不准确的科学仪器,很可能造成终身遗憾。我很荣幸,遇到你这样的朋友,但是一旦你进入实验室,把自己作为试验品,未来跌宕起伏,无法控制,一不小心就成了阴阳永隔的惨事。” 这一刻,关天娜真情流露,眼中涌出晶莹的泪水。 我的心里受到触动,过去,还没有哪一个女孩子为了我们之间的分离流下泪水。 “关小姐,我会非常小心,不会盲目冒险。更何况51地区的所有先进机器,都是由超级智者制造,绝对不会草菅人命,敷衍了事,不然的话,早就被国之防部断绝了资金来源,无法继续研究下去。” 我不会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尤其是到了现在,发现了大哥的踪迹,我就会更加小心,确保一次性成功。 关天娜的办公室就在我隔壁,现在玛索出了问题,关天娜代管我们这个部门,也就成了我的上司。 她熟练地煮咖啡,靠在窗边若有所思。 “叶开,如果我们能够维持现状,是不是也会很幸福?长风战神是你的哥哥,我猜,他并不希望你通过虹化之桥去找他,更希望你活在这里,活在当下,做一个快乐而自信的人。” 这些话对我没有半点触动,我一直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寻找大哥,让他重获自由。 如今发现一点端倪,必须紧紧跟上去,达成自己的梦想。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种盲目的亲情关系似乎非常可笑,毕竟我们兄弟两个,一个不可能完全取代另一个。 只有两个人同时活在这个世界上,真真正正拥有自由,那才是理想状态。 关天娜冒着被革职的危险,向我提供了塔国那边的所有资料。 消灭其他江湖势力的时候,51地区毫不手软。 尤其是面对姐妹会,双方进行了激烈交手,至少摧毁了对方十五个以上的堡垒。 世界各国都看到了姐妹会的威胁,这一次既然能够联手,那就毫不客气,彻底消灭这个江湖帮派。 谈到这一次的胜利,关天娜脸上没有任何喜悦,因为她知道,自己下达的每一道命令,都会让十几个江湖人丧命。 过去她也是江湖人,长期流落江湖,隐藏自己的身份。 当她跟江湖人打成一片的时候,明白对方的喜怒哀乐,也就不再排斥贬低,而是跟这些人融为一体。 作为卧底,她只能隐藏自己的锋芒,变成一个普通人,直到取得姐妹会高层的信任,才开始设置圈套,快速反杀。 “叶开,不要怕违犯纪律,你只有完全明白塔国发生了什么,才能决定要不要进入虹化之桥?” 那些资料多达几千页,我用了二十四小时才翻阅完毕。 塔国南部现在一片和谐,包括水中的奇怪建筑物也消失了。 按照报告中的数据显示,政之府军向水底发射了一百五十颗鱼雷,另外还有二十颗深潜炸弹。 最终,玉壶瀑布的拦河坝被炸毁,上下河道融为一体。 大河奔流,自由自在。 这样做之后,塔国恢复了宁静,他们的国家领袖也不再受到这种神奇事件的困扰。 一切似乎按部就班,市场领域又绽开了活力。 我看着这些资料,始终觉得其中另有隐情。 没有任何一个帮派敢跟51地区对抗,姐妹会是个例外。 现在姐妹会一溃千里,其他帮派就能够减轻压力,按照自己的方式生存,不会陷入被白道势力欺压的景象。 我很感谢关天娜的付出,从这些资料里,我得到了几张很有用的地图。 据说这是某个神秘信号传回来的,使用了摩斯密码,还有就是盲读信息,为我们准确描述了长风战神所在的位置。 “这些都是他发出来的,我们异常熟悉他的做事方法,经过了三十多位专家的鉴定,确信那就是长风战神。” 我期待那是一个地球表面的准确位置,只要有了经纬度坐标,任何时候都可以顺利抵达。 “叶开,你根本猜不到,51地区得出那个结论之后,立刻放弃了这条线路,因为我们分析出,长风战神所在的位置就在虹化之桥的实验室。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离开51地区,仍在虹化之桥里面,或者说他进入了另外一个神秘空间,无法穿透,也无法撤退,最后被卡死在里面。” 这是一个悲惨的结局,但并不容易出现,除非是大哥进入了思维的空间。 我和关天娜一起,日夜不停分析资料,一定要赶在其他人前面,找到大哥。 最终,我相信了资料中给出的经纬度坐标,那是大哥能够在当时情况下做出的最精确反应。 假如他就在虹化之桥的实验室也是可以理解,四维空间和三维空间相比就是多出了另一个神秘世界。 我和关天娜一起拟定工作报告,向上级申请,继续加强虹化之桥的准确度,确保每一个人进入那里,都能够平平安安回来。 拟定报告过程中,关天娜不止一次地抬头看着我,眼中闪着惆怅的笑容:“叶开,你是不是还心存幻想,玛索就在虹化之桥里面,能够进一步得道成仙或者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听得出她话里的不满,但现在是非常时刻,我必须放下一切成见和儿女私情,全力以赴追踪玛索的下落。 为了确保我们的工作准确有效,关天娜向上级提出增派人手的计划。 很快,十位年轻的特种兵队员加入我和关天娜的团队。 我们一起梳理大哥的下落,最终的确有线索表明,他进入51地区总部之后就没再出去,然后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我得出的结论是,大哥利用了虹化之桥,已经困在其中,无法发出信息。 在这里存在一个悖论,如果大哥无法求援,那么他跟我之间的第六感息息相通,又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一点? 我的疑惑都积压在心里,靠着自己的思维能力去妥善解决,即便还有瑕疵,也能够顺利完成任务。 一周后,玛索仍然没有返回,总部的三人小组同意我飞蛾扑火一样,孤注一掷,杀身成仁。他们对我的期许很高,但是如此危险的活动,除了我自己之外,其他人帮不上忙。 我做好了准备,关天娜那边却出现了崩溃。 她到了我的办公室,反手关门,然后扑到我怀里。 我即将踏上征程,无法兼顾儿女情长,更不想耽搁她。 “叶开,如果你从移魂玉壶里出来,身体安然无恙,那我们就在一起,我希望你永远平安。”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关天娜彻底感动了我。 自始至终我没有带给她任何荣耀,也没说过一句亲热的话,但她还是认定了我,把我视为人生的依靠。 我缓缓地推开她,认真的叮嘱:“如果我有什么意外就赶紧忘了我这个人,把我们书里的这些资料广泛传播于天下,让世上所有的英雄都来尝试。” 谁也不能取代大哥在我心中的位置,这是我的心魔,不攻克这一关,我永远都无法成长。 关天娜是个好女孩,我越欣赏她,就越不会接纳她,免得造成终生遗憾。 “叶开,我会等你。上天让我们相遇,绝对不会轻易拆散我们……我在这里等你,百年不变。” 实验室那边,虹化之桥经过十几次清理,所有后台程序的代码,也重新精简过,确保不会出任何问题。 山姆亲自通知我,二十四小时候,虹化之桥对我开放,我们将展开新一轮试验。 电话中,山姆的声音里满含歉意:“叶开,我知道此刻应该硬下心肠执行命令,把你看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作人员,但我无法忘记,长风战神昔日的风采,更无法忽视,你对51地区的巨大贡献。这次行动,无论成败,我都会为你请功,这才对得起你的一片赤胆忠心……” 我笑了,我本来就是一个普通工作人员,51地区绝对是论功行赏,没有一个人被漏下过。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当今,51地区一家独大,不是一夜间站起来,而是经过了百年积累。 我会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没有丝毫怯懦,更不会有非分之想。 当我进入实验室,至少有三十多名智者已经集合在那里。 他们想亲眼看到,我是如何走上虹化之桥,通向未来和过去。 所有的实验者都是因为身体出现了状况,企图使用这种实验项目,达到永生的目的。 根据记录,他们的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一,这个项目等于是已经夺走了几十人的性命,而且是在光明正大的情况下。 山姆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脸上带着淡定的微笑。 这些人早就见惯了生死,根本不会因为个人生命的消亡而感到难过,并且这一次是我主动要求参与实验,任何后果自己承担。 “叶开,我们做好了准备,希望你能全身而退,当然,你在报告中写的所有参与实验的原因,我们都认真阅读过,同时希望长风战神安然无恙,你们兄弟联手再战江湖。” 这大概就代表了所有智者的思想,因为我在请战书当中,详细描述了自己看到天书后的情形。 如果大哥是在一个类似于移魂玉壶的环境当中,就等于为这项实验进行了最大限度的拓展,让他们的研究成果获得了新的生命。 我走上了传送带,山姆亲自站在操控器前,准备按下电钮。 “叶开,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向我招手,最后一段话我没有留给关天娜,而是留给所有人。 “51世界教会我很多,所有的领袖和同事是我学习的榜样,我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归来,让这项发明焕发出新的光彩,给这个世界增添前进的动力。” 这其实就是我内心真实的想法,虹化之桥的出现,代表着人类科技的发展,只有许多人前赴后继进行测试,才能让这项发明真正服务于天下百姓。 关天娜站在人群中,远远地向我挥手。 或许她料定我无法生还,这一次就是永别。 山姆按下了电钮,传送带缓缓启动,带着我的身体,进入第一个钛合金的金属盒子,然后我面前的银色门缓缓落下,把我和那些人隔开。 我没有任何紧张,毕竟这是我自己选择的方向,目标就是找到大哥,我对未来充满希望,这才是我跟所有实验者最大的区别。 盒子的温度慢慢升高,我的脑神经活动频率则是慢慢降低,进入了混沌状态。 侧面的墙壁上装着一张液晶屏,上面显示我身体的各项指数,当我的体温超过摄氏四十度的时候,就等于普通人正在发高烧。 任何人在这种状态都会陷入胡思乱想当中,各种混乱的想法涌入体内浮上脑海—— 我仿佛再次看到了天书,天书正在快速翻页,但我看到大哥被囚禁在弧形结构的时候,胸口一痛,忍不住热泪盈眶。我们都以为他消失在另外一个世界里,自由自在纵横驰骋,无愧于长风战神的称号。 可是如今的他却深陷在囚牢当中,仰望着头顶的虹化之桥却无法逃脱。 虎落平阳,龙困浅滩,这就是大哥目前的写照。 “大哥,我来了,我们兄弟联手,一定要逃脱困境,重回自由世界。” 我感觉到四周的温度持续升高,自己仿佛站在一个蒸笼当中…… 忽然间,我像落在了高速前行的列车上,四周景物迅速闪过。我看到一些过去记忆中之出现的碎片,古老的街道,残破的建筑物,落后的公共设施,老式的自行车和汽车,甚至还有小时候玩过的游戏,耳边听到的声音,也只有那个时候才会出现。 我向上望,似乎看到了日月和星辰,远处则是低矮的楼房,灰暗的街道。 这种情况让我想到,自己已经回到小时候,只有进入时空隧道,才能穿越回去。 渐渐地,四周景物变换,各种古代建筑物不停闪现。 我残存的意识告诉自己,此刻时空已经发生逆转,或许身体正在分解,我感受不到疼痛,也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变化—— 猛然间,四周的景物静止下来,我站在一片光明之中,四周仿佛陈列着数十百个太阳,从各个方向照射着我。 我早就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为了大哥,我已经没有更多选择。 51地区可以没有叶开,但对于我叶氏家族来说,失去一个长风战神叶长风,就等于塌了半边天。 所以,我义无反顾,踏上征途。 当下,在无数盛大太阳的照射下,我只觉得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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