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眼极其随意,但却看得白鹤打了个冷颤。
舒雨微拍了拍白鹤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跟他说道:“放心,不要对小少爷过于害怕,如果他真想杀你,不会给你害怕的机会。”
她说完抬步进了晏府。若歆见她动身,也才同步跟了上去。
白鹤一路颤颤巍巍地来到晏长欢住的院子,再就没敢往里走,只守在门口,耐心地等待晏长欢醒来,不过,若歆也没进去。
屋里没别人,晏谪江将下人都使唤了出去,除了晏长欢以外,就只留了他和舒雨微两人。
他伸手替晏长欢捻好被角,出声对一旁的舒雨微道:“说说吧,怎么回事?欢儿知道所有的事情了?”
舒雨微如实回道:“长欢全都知道了,但是她并不是因为白鹤昏倒的。”
她顿了下,对上晏谪江看过来的视线,将事情的原委徐徐道出。
晏谪江垂眸沉思,片刻过后。他突然道:“我刚得到一个消息,在我们去北宁的那两个月里,常承潇在边疆立了功,而且……他当年的那件案子,皇帝已经下令让人重审了。”
舒雨微 微微蹙眉,心中一紧,她道:“当年的那事确实没有冤枉他,没有别的证据为何会重审?……是谁要提起要陛下重审的?”
“郝家。”晏谪江顿了下,又补充道:“三皇子妃郝云云的母家。”
舒雨微对这个人有印象,那姑娘倒难得不是个恋爱脑,她对常承潇爱谁似乎并不上心,她想要的,应该只有皇后之位。也难怪当日郝云云敢挑衅常承潇,丝毫不顾及他会不会生气,原来是娘家实力强大,有底气。
她独自思索了一会,问道:“那小少爷觉得,这件事情能翻案吗?”
晏谪江轻笑:“一定能。”
舒雨微皱了皱眉,十分不解:“可……当日那件事确实是他做的,如果要翻案,是要将这些事情推到谁的身上?难不成,要说是那府尹一人做的?当日有凭有据,如今再这种话,很难服众啊!”
晏谪江伸手替晏长欢擦了擦额间的汗珠,神色散漫:“但他是皇帝的儿子,仅凭这一点,皇帝就不可能让他永远待在那儿。当年将他发配边疆,皇帝并不是真的想要放弃这个儿子,帝王的权衡之术……可不仅仅能用在大臣之间,就算他看重的常承泽,想要他继位为帝,但常承泽毕竟还年轻,需要有个对手来磨练,若不是当年常承潇做的那些事情太过火,皇帝担心他会对常承泽产生什么不好的念头,所以才让他去边疆待上一段时间,目的,不过是为了磨练他的心性。”
舒雨微撇了撇嘴,喃喃道:“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这话也不过是说来玩闹的。别人犯错杀人,就要偿命,皇帝的儿子杀人就能逍遥法外,啧啧。”
晏谪江轻笑一声,没反驳她,只是补充道:“还有一种情况,杀人也能让皇帝包庇。”
舒雨微抬头看他,自然知道这个男人想说什么,虽然十分不想认同,但她却不能他是错的,毕竟这事儿在晏谪江本人的身上,可谓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舒雨微垂首,默了须臾。她道:“你突然跟我说起这事儿,是怀疑我们这次遇到的事情,跟郝家的人有关吗?”
晏谪江点了点头,道:“这一切都太巧合了些,我们去北宁的那趟算得上众人皆知,若是皇帝想在这个时候随便找个功绩,给常承潇按上,实在太简单,随便找群人冒充谋逆叛乱的人,让他去平息了就行,而皇帝要翻案一事,也是在今日突然提起来的,这段日子我忙于他事,昨日好容易闲下来,却又发生了秦宜之的事情,得我去劳心调查,紧接着郝家就跟皇帝上奏了新的证据,要重审常承潇当年的案子。”
舒雨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附和道:“是太巧合了……难不成,秦宜之的死,也跟郝家的人有关?”
晏谪江轻笑一声,道:“跟皇帝有关也说不准。”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就算他想要给常承潇翻案,我也不会让他这么容易就办成这事儿,就算常承潇能回来,我也不会让他回来的路上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