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虽然有张床,但是就这个情况来看,是个正常人应该都不会在这睡觉,所以,她也就放心大胆的在这翻找起来。
舒雨微找到床榻旁时,猛地发现床上竟然真躺着一个人,那人是平躺在床上的,被褥裹得严实,只露出一个脑袋来,脸色也有些苍白,看着像个死人,吓得舒雨微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咔嚓。”
听到脚下的响声,她低头看去,但碍于夜里太黑,什么都看不清,也不知道是踩了个什么东西。
她重新抬头,床上那人已经坐了起来,正歪头看着她,舒雨微脸色“唰”的惨白,又慌乱地后退了好几步,幸好是没喊出来。
她掉头就跑,准备离开此地,但那人却不慌不忙,从床上转了个身,慢悠悠地说道:“老身不是说了吗,徐御医派人过来拿东西,直接来找老身就好,怎么总是半夜偷偷摸摸的来。”
徐御医?
舒雨微连忙开始翻找腰间挂着的令牌。她将东西拿在手里,转身冲那老妇人尬笑一声,道:“徐大人这不是害怕总麻烦您,不太好。”
“他麻烦老身还麻烦得少了?”老妇人冷哼一声,从床上坐起,走到舒雨微的面前,问道:“徐御医的手令给老身看一眼。”
舒雨微不敢拖拉,连忙递了过去。老妇人在确定确实为徐御医的令牌时,才放下心来。她走到桌前,点燃桌上的烛火,又道:“也就是看在他是真心为陛下办事的份上,老身才愿意帮他。”
舒雨微头上戴着帷帽,不露真容,自然也就不用自己原本的声音:“晚辈斗胆,想问问您为何在此?”
“新过来给徐御医办事的吧。”老妇人喝了口桌上的水,神情冷淡:“老身是陛下未登基前,院里的管事,陛下登基之后,这儿依旧是老身来管。”
舒雨微顺势问道:“那……这前屋供奉的,莫非是陛下的孩子?”
“是。”她答道,顿了下,又继续说:“那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孩子。”
她突然转头看向舒雨微,疑惑道:“怎么徐御医在派你过来之前,没有告诉你这些?”
舒雨微摇了摇头,道:“晚辈刚到徐大人身边做事没有多久,对这些事情也不太清楚……”
“行了行了,不说了。”她摆了摆手,脸色有些不耐烦,“陛下当年写给娘娘的信,徐大人已经全部拿走了,这次,又是来找什么?”
舒雨微道:“晚辈不敢有所欺瞒,这次过来,还是来找信件。这也就是为何徐大人不让晚辈告诉您的原因,他害怕您会多心,觉得徐大人对您不够信任。”
“没了。”她皱了皱眉,说:“那次他派人过来,已经把所有的信都拿走了。”
舒雨微微微含颈,继续套话:“但……徐大人看过所有的信件以后,说……他还是有些不解。”
老妇人疑惑:“他想知道什么?”
上钩了。
舒雨微嘴角弯起一抹好看的笑,她稳住心情,低声平静地说道:“徐大人受陛下之命,为皇后娘娘排忧解难,所以,徐大人想知道关于皇后娘娘与陛下之间的一些过往。”
“皇后么……”那老妇人的神色一滞,她的目光移到烛火上,陷入沉思。
许久,她突然叹了口气,幽幽地开口讲述道:“其实这孩子没了,难过的何止是皇后,陛下亲手送走自己与心爱之人的孩子,又如何能不难过呢。”
舒雨微眸光一闪。
皇帝果然对皇后的感情不简单。
“当年的陛下,虽说是常家嫡子,但老爷偏心三姨娘,件件都给他们最好,甚至就连三姨娘迫害夫人难产致死这样的大事,都能轻易原谅,可想而知,陛下活在何等的水深火热之中。”
她眼里满是心疼,似乎完全忽略了皇帝亲手杀了自己孩子的这个残忍事实,只想到他是迫不得已。
“那年,晏家的嫡长女晏忱姝,也就是如今的皇后娘娘一舞倾城,陛下一眼心动,此后的岁月,便是想尽各种办法靠近她,醉酒也好,玩闹也好,硬是让一个原本只懂得听父辈话的女孩,变成了一个活泼开朗、与众不同的女子。”
舒雨微佯装问道:“那皇后娘娘,当年可曾倾慕陛下?”
“这个自然。”老妇人极为肯定,甚至没有半点迟疑,“皇后娘娘当年曾忤逆过其父亲的意思,被罚跪在祠堂一整夜,后来陛下才知道,皇后娘娘当时,是想要做主自己的婚事,她想要嫁给自己心爱的人。可当时的娘娘深在闺中,接触最多的外男便是陛下,皇后娘娘爱得怎会不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