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宁的目光中露出几分警惕,舒雨微见状,继续道:“哦……是这样,先前听闻三小姐说王妃诗词了得,她不是也到了快出嫁的年龄了,一直没合适的人选,三小姐想着从自身寻找问题。她说她喜欢饱读诗书的男子,为了和这样的人有共同话题,她便想着学习一二,只是晏老爷如今看她看得紧,要想出府一趟,简直难上加难。”
搬出晏长欢来,总是有效的。
晏长宁虽然仍旧怀疑舒雨微的动机不纯,但晏长欢的婚事毕竟和晏家的荣辱挂钩。尤其是这几年晏长欢一直没有遇到心仪的男子,常承泽这么大岁数了也一直没有婚配,不免让她多想,自家妹妹是否与五皇子当真有过一段。如今再听舒雨微所言,她立刻就想到常承泽便是自小饱读诗书之人,倘若这俩人真的能成,那就算嫁过去做侧妃也是好的。
只要能成婚,不管是什么身份,总好过家中没有一人能与晏家辅佐的皇子有姻亲关系,至于皇子妃的身份,走一步看一步罢了。倒时皇帝驾崩,五皇子将将继位,皇位不稳,他若想得到晏家的支持,势必要扶正晏长欢,到时,这皇后的位置,依旧是晏家人。
思及此,晏长宁警惕的神色总算和缓一些,她叹了口气,从凳子上站起身,声音沉稳:“跟我来吧。”
说着,她便已将双手叠在腰间,缓步出了屋门,朝着书房走去,舒雨微也从凳子上起身,同若歆一起,紧随其后。
晏长宁的书房不大,却有两间。当然,这不大也只是相较于晏谪江的书房。
她带着舒雨微步入的第一间,全部都是她收藏或是从外面买来的,别人的作品,而她自己的创作,则是全都放在另一间书房。
晏长宁停下脚步,伸出玉指,指了指右手旁书架最上头的几本书,对她道:“这几本都是外头已经没得卖的了,但写的极好,你且拿回去,让长欢仔细研读,下次回府时我再将书取回,顺带抽查她有没有看过。”
她说着,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几幅字画,边角已经有些破损,甚至泛黄,但框线内的画作却保护得极好,连一点色彩都不曾褪。
“这些都是名家的画,你叫她抽空也多学学,毕竟饱读诗书之人,定然会对画作有所了解。”
说罢,晏长宁朝前走了几步,来到面前的几幅书法字前。本想指出几幅来着,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忽然叹了口气,缓缓道:“书法我就不叫你带回去了,阿江几乎是将全天下最好的书法作品都弄到手里去了,我在这挂的这几幅,远不及他手里的那些珍贵。而且……我记得父亲曾说过,阿江于书法上的造诣也不浅,你且让长欢去跟着他品鉴品鉴,顺带学一学。”
舒雨微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不过其实她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虽然她一直顺着晏长宁的指示看向每一处,但余光却一直在摆放诗词的架上搜寻,看了半晌,她也没找到今日买下的那本词集。
“差不多就这些了。”晏长宁默了片刻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你不是想看看我写的东西么?那就过来吧。名家的东西确实不是一时半会能弄清楚的,长欢既然想学,确实应该先从我这种不入流的诗词里入手。”
她说着,已然快步走进另一间书房。
虽然没找到那本词集,但舒雨微也不得不放弃。以防被发现别有用心,她只能先跟着晏长宁到另一个房间,之后再做打算。
然而令舒雨微不曾想到的是,她刚一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桌上堆得高高的宣纸,最上边,正是纳兰容若的一首词。
她的心猛地一沉。
舒雨微本来只是觉得,晏长宁是恰好买到了那本词集,被人当枪使,随后传话给了谢云,可令她着实没想到的是,这些竟然是晏长宁写的吗?
那么,是这些词在这本书中的设定,就是晏长宁写出来的,还是说……她其实也是个穿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