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
晏长宁的质问声将她从思虑里拉了回来,微微抬头看向她。舒雨微稳了稳心神,眉宇微蹙,露出一副诚恳的目光,试图让晏长宁相信她接下来说的话。
“王妃,我与谢大人并非您所想的关系。小少爷有事请谢大人帮忙,但碍于事情特殊,他不能亲自出面,所以便让我去跟谢大人交涉,您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小少爷,我所言是否属实。”
眼下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先推给晏谪江了,虽然不能肯定这狗男人会不会当场拆穿她,可就算是为了博取她的心甘情愿,晏谪江也应该会替她圆下这个谎,毕竟他与晏长宁也没有多少姐弟之情。
晏长宁冷哼一声,将将端起的茶杯又被她重重放到了桌上,“阿江日理万机,这等小事还犯不上去叨扰他,但是舒雨微,我警告你,最好老实一点,不要让我抓住你有什么有损晏府形象的举动,否则,我会让你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个世上。”
舒雨微低了低头,回道:“妾会谨记王妃之言,绝不会危害晏府。”
“阿江逾矩纳妾,我虽极为不满,却也没法改变既定的事情。不过,舒雨微,我不想哪天,从王爷嘴里听到阿江宠妾灭妻被陛下斥责的事情,你可懂我的意思?”
“妾明白,待小少爷回来,妾会跟小少爷请求,与夫人更换居所。”
晏长宁从椅子上站起身,缓步走到她的面前,伸出一只手,沉声道:“起来吧,没得叫阿江回来,以为我在罚你。”
舒雨微嘴不搭话,心里却默默吐槽:你这可不就是又威胁又惩罚么。
她将手缓缓搭了上去,那是一只手极为光滑温润的玉手,一看就是常年养尊处优,玉指上还戴着一枚银戒,上头有个缺口,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对戒。
晏长宁将她拉起,整个人只有手动,身子半分倾斜也没有。
“身为妾室就要守住妾室的本分,不要肖想过多不应有的,恃宠生娇,终有一日会害了你自己。”
她说罢,右手松开舒雨微的手,重新置于腰间,慢步朝门口走去。舒雨微低叹了口气,极有眼力见的转身走到门口,替她打开了门。
若歆一直守在门口,见晏长宁出来,匆匆行了一礼后,连忙走到舒雨微的身边,神色十分关切:“王妃没有为难夫人吧?”
舒雨微摇了摇头,扭头回到寝屋。若歆固然担忧她,但没有晏谪江或是舒雨微的同意,旁的人是不能进寝屋的。
舒雨微一屁股坐到床上,捶了捶自己的膝盖,接着便仰头躺倒床上,看着眼前的床顶,不由得再度叹息一声。
换屋子这种话,也就是哄哄晏长宁的,毕竟她要是敢私自更换,或是跟晏谪江提起此事,估计今晚就又得去地牢里休息了。
她甚至都能想到那副场景。晏谪江听完她的话,先是瞬间冷脸,然后他会说:既然不想睡在我这儿,就滚去地牢睡。
而且不仅是话,她甚至连语气都能模仿出来。
舒雨微想着想着,突然嗤笑一声。
她没想到她竟这么了解晏谪江。
胡思乱想了一会,舒雨微才从床上坐起身来,对着外头唤道:“若歆,我有些饿了。”
然而门外却没人回应。
她不免蹙了蹙眉,从床上跳了下来,缓步朝门口走去。
“若歆?”
她边唤边走,见还是无人应答,便干脆闭上了嘴,准备出去寻一下若歆。
一打开门,外头果真空无一人。舒雨微出了寝屋,一路来到前屋,然而她还没到门前,就瞧见若歆正站在外头,微微垂首,眼眶有些泛红,面前似乎还站了个人。
还不等舒雨微往前走几步看清那人是谁,熟悉的声音就已经先一步传入她的耳中。
“去看看他吧。”
晏谪江话音刚落,舒雨微正好走到两人面前,若歆眨了眨泛红的双眼,冲舒雨微点了下头,随后才匆匆离去。
舒雨微有些不解,疑惑地看向晏谪江,出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晏谪江看了她一眼,抬步进了屋子,缓缓回道:“韩筠没了。”
“什么?!”舒雨微愣了下神,随之很快跟上晏谪江的步子,出言追问道:“怎么就没了?是人为吗?”
晏谪江进了寝屋,坐到桌前,一面替自己倒了杯水,一面回道:“丛边成回来的时候身体就已欠佳,常年辛苦,加上受了许久的牢狱之灾,身体早就不行了,一直用药才强撑着又吊了这么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