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乖,自己挖坑,自己跳(1 / 1)

刑部侍郎之子现在突然有些慌。 不是因为南宫执月…… 毕竟南宫执月此人,是点香阁的姑娘,即便是花魁,人脉广大,可若论起身份地位,她还是要比自己这官员之子低不知多少等。 但…… 王知义可就不一样了。 他可是实打实的礼部尚书,在朝堂六部内,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而且近日,他还挂上个云游尚书的名头,虽这云游部,具体负责事项,到现在还未面向世人,但也终究是除开六部外,所设立的第七部! 这可不一般呐…… 自己不过小小侍郎儿,怎么斗得过这身兼二职的王知义? 动动脑都知道结果。 可…… 王知义为何会想着帮陆长歌出头? 他是要帮陆长歌出头的吧? 是吧? “拜见王大人。” 刑部侍郎之子恭敬弯腰。 王知义点头。 他未曾理睬这侍郎之子,仅是目光落向南宫执月。 他知道陆长生与南宫执月之间的牵扯…… 他知道南宫执月。 但,南宫执月,可从来不知道他啊…… 王知义很肯定。 自己与陆长生相识以来,他从未与陆长生一起去见过南宫执月。 南宫执月是不知道,陆长生与自己这位礼部尚书有所牵扯。 而且,陆长生不知自己身份,自己也从未与其说过…… 嗯,问题来了—— 自己现在算是什么? 自己跳出来爆雷嘛? “拜见王大人。” 眼底漫着讶异。 南宫执月知道这位礼部尚书今日在诗会,毕竟体型摆在那,不想注意都不行,可她没想到,这位礼部尚书,竟也在这时走出来,呵斥侍郎之子。 陆长歌与他是什么关系? 他这是打算帮陆长歌么? “嗯。” 王知义不想自己身份暴露,准确来说,是不想自己的身份在陆长歌眼前暴露。 他不想让陆长生得知,自己是朝堂官员,礼部尚书。 因为…… 身居高位,每日面对阿谀奉承的人多了,终究是会麻木。 虽说,他相信陆长生不是如此之人…… 但,不到必要时刻,还是不透露身份的为好,即便是被旁人透露,那…… 也不要! 所以…… “既然执月姑娘出面,我也便不多管闲事,先行告退。” 言语将自己与陆长生之间所可能会被人联想的关系撇清,王知义给足面子。 而后,不待南宫执月言语,王知义后撤,他重新落座。 灵活的模样,像是树上攀爬的猴子…… 那位侍郎之子松口气。 他还以为自己方才那一席肆意妄为的言论会招惹到礼部尚书,却未曾想,对方见南宫执月出面,便直接离开。 这是什么意思? 想都不用想…… 王尚书这是不想降低身段,让自己与点香阁姑娘混为一谈。 哈哈,那就不怕了。 心底涌现的几分惧意,顷刻间消散的无影无踪,侍郎儿再度恢复自信。 “执月姑娘……” 他温声道,“你方才说,陆长歌作诗比我好了千万倍,若单说那《行路难》一诗,这我确实佩服。 可除却《行路难》,陆长歌似乎,再也没有其他诗词了吧? 怎能说是作诗,都比我好呢? 执月姑娘与陆长歌关系甚好,这是长安城皆知,可执月姑娘可千万莫要因为关系交好,就刻意偏袒呐。” “……” 真乃是小人! 王尚书出面时不敢妄动,现在王尚书不出面,又跳的这般厉害。 欺软怕硬的东西! 南宫执月知晓这舆论终究还是得自身来斧正,她微微思索,轻声回问: “刻意偏袒?张公子可真是说笑了,是不是刻意偏袒,想必张公子自己心里也有杆秤,自己也清楚的很吧?” “我清楚些什么?” 侍郎儿挑眉,“陆长歌此人除了《行路难》,就再无能拿得出手的诗词,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之事,况且此人孤傲,从不与在座各位打交道,这亦是为人不行呐!” “孤傲?” 南宫执月轻笑,“张公子,什么时候,闲云野鹤,不想出名,也成了孤傲之意了?” “闲云野鹤?不为虚名?我看不然吧?既然闲云野鹤,那今日陆长歌,为何要参与梁王诗会呐?” “那他作诗了么?” “你……” “没有当众作诗,说明陆长歌只是想来参与诗会,只是想简单为梁王作诗一首,张公子莫不是认为,陆长歌连给梁王作诗的资格都不配拥有?更何况,陆长歌想何时作诗,那是他的自由,也不必非得想着,陆长歌是刻意奔着梁王的黄金万两而来吧?” 南宫执月此言…… 让侍郎儿半晌说不出反驳言辞。 在场众人慢慢回味过来。 窃窃私语,低声议论。 “确实如此。” “执月姑娘此言,言之有理,今日梁王召开诗会,本就面向的是天下文人,陆长歌若是一时突发奇想,想来看看,也是可以理解。” “那他为何要给梁王作诗呐?还不是为了那万两黄金?” “我看不然,万两黄金,说白了,其实也就是梁王拿出来买诗的钱,陆长歌或许也看不上,若看得上,之前他早就卖诗了,怎会等到现在?” “陆长歌应该只是单纯因为梁王是大夏军神,所以心有敬仰之意,借诗会为其献礼。”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没想到这张侍郎之子竟是这般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呐!” 言语如此这般。 侍郎儿面色不免难看几分。 南宫执月果真是能说会道,自己还是小瞧她,但现在还是得说些什么,否则今日得颜面扫地! 日后…… 日后怕是头都抬不起! “执月姑娘,陆长歌除开《行路难》,再无其他诗词,这我所言不假吧?” “怎么没有?” 南宫执月微笑。 这刑部侍郎之子,竟还想从这点上做功夫。 当真是…… 自掘坟墓! 自己挖坑,自己跳,并且还将土给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这…… 可真乖…… “也就是说,陆长歌还有其他诗词?” 侍郎儿有些慌乱,但仅是片刻,他恢复镇定,“既然南宫执月如此言语,那想必,是知道陆长歌的诗词吧?那可否说出来,让大家鉴赏鉴赏,咱们这位陆大才子,诗词是有美妙?” “为何?” 南宫执月没有直接说出诗词,仅是话锋一转,回问对方。 她打算…… 为陆长歌小小的出口恶气…… “执月姑娘,莫不是不敢说?” 侍郎儿抓住机会,连声道,“还是诗词作的太过不堪,否则何必要藏着掖着。” “怎么不敢?” 南宫执月微笑。 她没有因此被激的直接脱口诗词,仅是压着。 她漫不经心道:“只是觉得没有意义。” “怎么没有意义?执月姑娘,你这是在找借口。” 侍郎儿还在追问。 心底的慌乱消散,他现在觉得南宫执月这是在唬人…… 她没有陆长歌的诗词。 还好自己聪慧,否则可真是差些着了这姑娘的道儿! “张公子,你张口闭口,就是贬低陆长歌诗词不堪入耳,那若是陆长歌所作诗词,不是张公子想象的那般不堪,张公子这又该……” “若是好诗,我立马把梁王这荷塘里的水喝完!” “好。” 南宫执月点头,笑容更甚了些,她方才那些言语,皆是为了诱导这侍郎儿说出这话。 现在目的达成,她也不打算再藏着。 “这可是张公子说的,诸位都听见了,还望张公子,可莫要反悔,君子一言,当驷马难追啊……” “我怎会反悔?倒是希望陆长歌的诗词,莫要让各位失望才是。” “相信,不会让各位失望的。” 南宫执月笑着。 托人取来琵琶,她搬过长椅,独坐众人面前,纤细手指轻抚琴弦。 曼妙琴音即刻流转。 伴随着那若夜莺般动听悦耳的歌声,带动着那宛若春水般的词曲,缓缓淌进在座众人的心膛…… 今晚月色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