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宫殿内，听不见一丝响动，盛装打扮的二八少女垂首坐在桌边，默默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这位在历史上颇有些名气的女子原本应该是李棣的妃子，而且在徐皇后病逝之后加封贵妃，长期执掌宫事。
作为当年燕王府大将张玉之女，少即聪慧的张氏很早就在预料自己的命运，若是靖难失败，只怕阖家在九泉之下团聚，若是功成，自己很可能会被燕王或世子李高炽收入后宫。
但怎么也没想到，即将大功告成的一刻，李棣横遭不测，今上被公推上位，而自己依旧入了宫。
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随后传来的是宫人、侍女的叩拜声，张氏起身出迎，迎面而来的是一位身材硕长，虎背熊腰的青年。
“臣妾拜见陛下。”
“起来吧。”李允熥随意坐下，回头交代常宽，“送两壶黄酒来，再弄几盘小菜。”
常宽躬身应是，缓缓退下，眼角余光瞄了眼起身的淑嫔张氏，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其兄长张辅也是个小角色，其亡父名气虽然大，但人都死了……
李允熥之后一直没有开口，只左顾右盼了会儿后，无聊的在心里琢磨，记得自己前世穿越前研究剧本的时候，有这么个剧情，自己扮演的李棣为太子选妃，选中了大将张辅的长女。
姑侄两女，一个入宫为贵妃，一个入东宫。
算了算，张辅今年还未满三十岁，长女也不知道多大了……呃，这个桥段是史实，但是杜撰的啊？
李允熥保持着沉默，一旁的张氏倒是稳得住，东西六宫并列，自然是少不了走动，早就探得消息，皇后善妒，姿色最佳的武定侯孙女郭氏居然未被列入九妃，这一个月来，有幸得陛下临幸的寥寥无几。
甚至有风言风语传出，陛下至今无子，会不会是因为……
饶是张氏少即聪慧，也有点战战兢兢，本就不知未来命运如何，若是有幸活命，难道守一辈子活寡？
就在这时会，一句问话突然传入耳中。
“你父亲是当年四叔麾下大将张玉？”
张氏盈盈拜倒，“是。”
“起来吧，回话无需跪拜。”李允熥细细看了几眼，容貌清秀，身材适中，面容中有一股文华之气，正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
李允熥有些纳闷，据说张玉原为元朝枢密知院，从漠北回到中原的，怎么会有个如苏杭女子一般的女儿。
“你兄长张辅多少岁了？”
“启禀陛下，兄长生于洪武八年，今年二十七岁。”
李允熥不动声色的问：“可曾婚配？”
“洪武二十三年成亲。”张氏心里越来越奇怪，好像陛下对兄长非常感兴趣。
但自从父亲阵亡之后，兄长随军，虽立下功勋，但颇受排斥，等到前燕王不测后，更是潦倒。
洪武二十三年成亲，也就是十五岁成亲……李允熥忍不住多问了句，“可有子嗣？”
“膝下唯有一女。”张氏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兄长相貌俊秀，有英武之气，绝不能，绝不能……
这时候，宫女送上酒菜，李允熥罢口不问……如果是成亲第二年就生了女儿，那就是十一岁到十二岁。
呃，历史上说不定张辅这个女儿真的嫁给了李高炽那死胖子呢！
“还不为朕斟酒。”
张氏赶紧拿起酒壶，结果手抖个不停，最后弄翻了酒盏，李允熥无语了，“初见时，静若处子，如今却动若脱兔，难道朕问了些不该问的？”
“陛下恕罪。”
看着又叩拜行礼的张氏，李允熥摸了摸鼻子，自己有那么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