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好色乃是本性,李元霸倒是从来没有刻意压抑的想法。虽然与李五儿情投意合,不过两人自己都是明白,一个是世家嫡出的公子,一个不过是胡人女子,想娶李五儿为正妻,除非李元霸反出李家,从此隐姓埋名躲在山野草泽之中,不然李渊便是看着他死,也绝对不会同意此事。
看到儿子这副神情,李渊自然很是高兴,当下与裴寂两人说出李元霸与裴芸的生辰八字等,两人掐指算算,居然都很合适,于是李渊脸上神情越发高兴。
其实这些东西,都要等一系列的如问名请期等必要的礼法手续后才能进行,裴寂与李渊在这里说的热闹,三言两语就把这件事给定了下来,就是害怕李元霸不乐意此事。
如果说,李元霸在裴府闹事之前,裴寂还有打压他的想法和意思,到了此时此刻,李元霸一步一个脚印,件件事都做的漂亮干脆,就是在草原上杀突厥人,也是让人刮目相看。
裴寂不认为,李府中除了李元霸之外,还有人敢不禀报李渊就敢动手,而且动手后还能安然无事,李渊除了想到要给李元霸找一门亲事,去去他的火性外,居然是想把太原后方交给这个儿子,这样一来,李元霸在李府的行情与轻重,不问即知。
如此一来,既然李元霸行情看好,所以李渊提起要与裴家结亲之事,裴寂立刻应允,按当时的习俗,两边家长互相通报了生辰八字后如果没有异议,这门亲事已经算是定了下来,谁敢反悔,那可是冒天下之大不讳。
李渊与裴寂说定之后,虽然是预先就打过招呼,不过家翁娶媳妇总归是好事,不免得满脸春风,见李元霸并不如何开心,不免得训斥道:“裴公以好妇予你,怎么还如此模样。”
李元霸对这种包办婚姻就算不反对,也总归提不起兴头来,当下懒洋洋应道:“一切依父亲做主便是了,元霸并没有反对的意见。”
李渊呵呵一笑。
李元霸猛打寒战,适才李渊看他的眼神,明明白白的说明了四个字:“算你识相!”
他想想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做事这么顺手,甚至有点颐指气使,想做什么必定去做的味道,毕竟还是因为身后有李渊撑腰,若是不然,除非自己遇事就和人动手,否则别想如此顺遂。
想到这里,对李渊倒是真心生了几分感激之情,不免又抱拳道:“父亲如此苦心,儿子甚是感激,娶妇是人生大事,但凭父亲与裴公做主便是了。”
这一段话发自真心,说起来比刚刚的回答算是又柔和好听多了,李渊心情大好,不觉抚须微笑,用慈爱的眼神看向李元霸,却又把李元霸看的浑身发毛。
当下计较已定,李渊便李元霸传了人来,立刻取了一些财物,预先送到裴府中给裴芸。
按照正经的程序,这自然是不妥,不过当时风俗,挑定了手的儿媳妇,是可以预先送些礼物过去,这样虽然没有正式的下聘,也算是把这门亲事定了下来。
裴寂待李府送礼的下人已经离去,又与李渊父子闲谈几句,突然脸色一变,象是想起了一件要紧的大事一般。
李渊看的奇怪,不禁笑问道:“裴大想起什么事来了,怎么如此脸色?就是圣上下旨要砍你的脑袋,却也不必如此吧?”
他这话说的自信满满,世家家主的豪气十足,换了大业十一年之前,打死李渊他也不敢这样说话,可是现在隋朝已经日工薄西山,那个一直不喜欢李渊的表哥杨广自身都是难保,放眼天下,有几家几人能和李家较劲?李渊的豪情喷薄而发,难以抑制,却也是人之常情了。
听得李渊如此一说,裴寂却是勉强一笑,一张老脸仍然是如苦瓜一样难看。
李渊当真奇怪,却也不再催促,只等着裴寂自己来说。
良久之后,裴寂方才起身,向着李渊拜舞谢罪。
李渊大惊,急忙将裴寂扶起,责怪道:“你我相交莫逆,为什么要如此做?”
裴寂满脸惭愧,向着李渊道:“适才刚想起来,阿芸虽然名义上是我的侄女,其实关系甚远。”
李渊失笑道:“大家族中虽然排行辈份不乱便是,哪有真有按血缘来算的。”
裴寂摇头道:“这原算不得什么,阿芸也是我河东裴家正经的嫡出子孙,只是此女有亲堂叔,与唐公的关系并不甚好,所以我想了起来,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