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貌似就没有然后了吧。

也不知是南弈不忍心对救命恩人下手，还是顾笙突然力量爆棚，反正南弈那个夸张的重伤妆容，多了几分真实性。

嗯，鼻青脸肿是真的。

还好意思提她对他有大恩，砸断腿让她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多待了那么多年的帐还没算呢。

她和南弈究竟是有什么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

“顾笙。”

月光如水，透过窗棂，洒进一地的银辉，坐在雕花大椅上脸肿的透亮发光的南弈不再赌气，也不再胡闹。

声音一如既往的如雪山般清冷，仔细听方能发现些许深藏的柔和。

“顾笙。”

又是一声。

顾笙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有话就说，别煽情。

最怕南弈突然的煽情。

这些年跟南弈相处，除了针锋相对，就是东躲XZ。

谁让她打不过南弈，只能躲呢。

那柄剑，都不知道指了她多少次了，现在煽情？

晚了！

“说人话。”

这种黏糊糊缱绻静谧的氛围，突然让顾笙有些不适。

明明，她也算是阅尽了京城名花，怎么遇上南弈就发挥不出来了呢。

三更半夜扮丑鬼，现在又搞煽情那一套，怪吓人的。

“那日在京郊发现的东西，不是焱泽大陆该有的。”

“四兽门，血池、雕像、恶魂，像极了藏书上记载的古魔窟，确切来说，是简易版的古魔窟。”

“乱世现，魔窟的产物会越发强横，源源不断的怨恨，鲜血，会赋予雕像生命，被剥离出却入不了轮回的恶鬼，撕咬吞噬融合后，就会与雕像融为一体。”

雕像，化人。

“顾笙，焱泽大陆被苑锦航带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救世主，不是那么好当的。

他不知顾笙有何必须留下的理由，但他却知道顾笙不会随他一起前往青霄大陆。

“你要劝我走？”

从那日无意间撞破魔窟，再偷听到苑锦航以舌尖血激活祭坛与背后之人联系，她便知道她想当太后之旅遥遥无期。

南奕所说的话，她也清楚。

苑锦航所牵涉到的事情，早已不是焱泽大陆的范畴，魔窟也不可能只有一处。

一场席卷整个焱泽大陆的浩劫，根本无法预料什么时候就会到来。

同样的，她从来都不是救世主。

她的性情，注定了她不是那种舍己为人的良善之辈。

她是个地地道道的疯批，妖女之名，如雷贯耳。

让人咬牙切齿，深恶痛绝的糟心事干多了。

可此刻，她却无法做到拍拍屁股甩甩袖子不带走任何一片云彩地潇洒走人。

无条件信任纵容她，永远儒雅温和的便宜父亲；以身家性命相陪对她马首是瞻的乔美人；她当年施以援手孤注一掷站在她身后的梁云杰；被她洗脑奉她为主的程萦程贵妃；最重要的是，还有她的戏精孤云。

哪怕她无数人口中的妖女，她身后也有为了她不计生死的人。

半途而废，可不是她的作风。

再说了，现在想走也走不了啊。

顾笙无奈的摊摊手，看向南奕。

“我知道你不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