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一派自然是力挺邵沈的,说此案疑点重重;王的这一派自然是要求严惩;而大王这一派,明着也是为邵沈说话的,不过说的都是此案虽是邵沈的过错,刻邵沈是一路扶持王的老人,又是夫人的亲信,等等。
将王气的一佛出世而佛升天,光是在我这里就摔了好几副碗筷。
夫人那里倒是一直没什么大的动静。
此事沸沸扬扬的闹了两个月,便出现了一个转机,这被拍死的老头竟然不是良家子的父亲,且毫无关系。
良家子倒是真的良家子,只是早已出嫁,嫁给了个整日里吃喝嫖赌的,这个夫家被人挑唆着起了歪歪心思,便拿了钱财,上演了这么一幕。
虽然睡没睡确实不知,可死了个人确实真的。
于是又开始吵吵嚷嚷怎么判。
最终还是夫人传出话来,将此案交给姓正的一个判官,这判官姓正,人也正直的过了头,谁的话也不听,只顾律法审案子。
最终,判了个流放1年。
如此,夫人一派折了一员,但也未折尽了,才算落幕。
我这几日,身上又开始觉得不舒服,昨日夜间疼的惊醒,几次晕了过去。
王听闻,一早下了朝便来看我,我蔫蔫躺在床上,他很是心疼。
正说着话,夫人竟来了。
她先是看了看我,安慰了几句,便对着王道:“王判官呈上的供词,夫君可看了?”
自夫人进门那一刻,王就没理她,此时,见夫人瞅他,也是含含糊糊回了个“嗯”字。
仍旧脸看着我。
夫人也不恼,坐到桌子旁,慢慢喝了一碗茶,“当年我便答应过夫君,但凡夫君想要的,我便一定给夫君求来。”
夫人开口提往事,王握着我的手便僵了僵。
“如今夫君被封了齐王,也美人在怀,仍是有什么还不满足的?”夫人这语气,直白又霸道。
可想而知,王怎么可能不生气。
“你如此说,是什么意思?”王起身问。
夫人从袖中拿出一个张纸放在桌子上:“这是刘大人府上一个小斯的供词,这小厮的父亲是府上的管家,说是给了许多钱给那良家子的丈夫。”
这刘大人是王一派的。
王一顿,气势仍不减半分,颇有些死鸭子嘴硬的可爱:“那又如何?!”
夫人起身,一脸平静道:“不如何,这个小厮已被我处置了。”
王噎了噎,愣是没接上话。
“夫君即为王,便是要有王的风度,若臣子犯了错,照着律法判便是,万万不可因了弄权之人蛊惑伤了老臣的心。到时候,朝堂怎能安稳?”
夫人慢慢站起,经过王,走到我床前:“你这个病,是经不起折腾的,也莫要折腾多了,丢了性命。”
她一双眼灼灼看着我,无半分暖意,“我说过,你只要尽心服侍好王便可,这是我说的最后一次,你好自为之。”
我只觉得浑身范冷,一时竟忘了起身告饶。
夫人一走,我与王均有些心不在焉。
她这是什么意思?
隔了几日,我疼痛褪去,便跪到夫人殿前请罪。
她见都未曾见我,只着了个丫头出来打发我回去
我不依,这丫头竟然道:“我们夫人自是这说一不二的性子,你若此时不回,我便是将你乱棍打出去,到了王那里,也不会有半个不是。”
气死我也!!!
我天之娇女,这几年一直伏低做小,她竟敢如此待我,欺人太甚!!
是夜,王到我处,提起夫人与她那一派的人,又是带着气。
我捂嘴偷笑,被他看到,不快的问:“你笑甚?”
我递给王一盏汤,“奴不懂这朝堂中事,只是这几日瞧着,王与夫人像是在家中争管家权的寻常夫妻一般。”
“此话怎讲?”王稀奇问道。
我为王夹了一块鱼肉,“奴听闻,这门当户对之人嫁娶,洞房时,新婚夫妇二人在意的可不是什么开枝散叶的事,而是谁能最先压住对方的衣角。”
“这我知道,是些老观点,说是谁压住了对方的衣角,便是谁当家。”王接话道。
“正是呢。”我应一声,接着说:“这若是男子做主,男方的家奴必是高女方家奴一头,这若是女子做主,女方的家奴往往也不将男方的放在眼中。”
我一顿,王脸色暗了下来。
“如今王烦恼这朝堂上的事,依奴看,无非就是因了王谦谦君子,凡是总是让着夫人的缘故,才让那些人以为是夫人管家呢……”
王咳嗽一声,“那依你看,要如何是好?”
我想了想:“依奴看,很是简单呀,这女子要的不过是个恩爱,夫人如今都仰仗着王,只是脾气硬一些,不愿主动低头罢了,王以后万事顺着夫人,疼着夫人,那夫人投桃报李,时间久了,自然处处听王的,没有不依着王的。那时,这些臣子们,哪敢再顶撞王。”
“哼,那夫人岂能用平常女子的心里揣摩,孤便是给她一座金山银山,她恐怕还要来训斥我一番铺张浪费呢!”王气哼哼的开始扒米饭。
“夫人这是还没转过心思来,”见王看我,我忙接上:“王你想呀,夫人以前是做山大王的,本就是个杀伐果断的,又大了王许多,对王自然是似母似姐一般,如今虽因了王成了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齐国国母,可还是未明白王才是夫人的天,还是如以前一般以自己的想法来替王想着,原是不错,只是过时了些。”
王放下碗:“你说的半分不错,孤也如是想,只是不知该如何给她转一转这想法,整日里要么不管孤,但凡有点事,就来训斥孤。”
我眨眨眼,爱莫能助道:“王可难住奴了,奴也没得办法,且奴并未觉得夫人如此有什么不好的。”
王被噎了一下,“罢了罢了,她那样的,早晚有老天爷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