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茗在下方仰望,不禁想,这家伙真的是无论任何时候都能保持他绰约的风姿。
李泽渊救下一人,在拓跋锐英看来只不过是杯水车薪,他此时仅靠四根手指指尖死死地勾住石路边缘。他强撑着一口气,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薛般更是被扯得头昏脑胀,崖下灼热,满手是汗,他能感觉到两边的手在一点一点从自己手上滑落。
李泽渊背着赵硕踏着剑柄飞了上去,沈玉茗见那把佩剑就插在左腿侧不远处,以她的轻功,只要借力那把宝剑,也能跳上去。于是她缓缓抬起左腿,想踩上那柄宝剑。为了不让自己使力给上面两个人造成负担,她只能以奇怪的姿势缓慢地弯曲膝盖,再缓慢地抬腿逐渐靠过去。眼看着脚已触到了剑柄,还没来得及用力,只一刹那,她整个人又重新迅速往下掉。
另一边李瑾看沈玉茗四人掉了下去,着急地对魏仁斌说道,“你快去,快去救他们,不用管我,我能自己走!”
魏仁斌见李泽渊冲了过去,又看了看李瑾,犹豫了一下,“你别激动,照顾好自己,我去救他们。”
眼看着悬崖边用仅剩的几根手指头勉力支撑的拓跋锐英指头已红肿,魏仁斌冲到了他面前,一个翻身跳下了悬崖。但他却没有真正跳下去,而是左手臂支在路面撑起上半身,双脚蹬着崖壁,腾出来的右手在拓跋锐英掉下去的一瞬间,一把将他拉住。这下又重新变成四个人挂在石壁上。
另一边李泽渊放下赵硕,再次急掠如风向下奔去,他张开双臂,月白衣衫飞扬,如一只大鹏飞向她。
沈玉茗仰起头,看见他的脸越来越近,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令人沉醉,忘了自己正悬在熔浆上炙烤。目眩神迷中,她感到腰被坚实的臂膀圈住,随后自己被带着飞了上去。
一种熟悉的感觉袭来,与从前的记忆渐渐重叠,只是眼前这张脸似乎有些不同。高鼻英挺,眉若远山,眼眸藏浩瀚气魄,波澜不惊,那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娴雅从容。
李泽渊放下心神不属的沈玉茗,在她耳旁匆匆叮嘱后,赶紧去接应魏仁斌。沈玉茗只觉得耳畔一股温柔的气息激荡,挠得人心头发痒。怔怔地靠在石壁上半晌不动。
这边厢魏仁斌拖着剩下的两个人,口中大喝一声,罡风鼓荡,长臂运劲往上一提,力拔山河。拓跋锐英觉得被老魏握着的手腕像是被一把铁钳夹住,铁钳生生地把他向上抬起。就这样,拓跋锐英被魏仁斌提了上来。他可以如魏仁斌一般,半个身子撑在路边。
李泽渊翻身落崖,从他手中接过薛般,把薛般拽了上来。腾出手的拓跋锐英和魏仁斌二人才跳上小路。
有惊无险!所幸一起来的人又都再次稳稳地站在窄路上,没有任何人出事。遥遥一望,李瑾独自一人贴着石壁,已经四平八稳地快走到头了。公冶筹和李瑜还算镇定,处变不惊地跟在她身后不远处。而赵硕和薛般两个掉下去过的人,前后被三个高手钳在中间,虽落后一段,也离石洞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