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地上的绢册,天涯心中一动,反正自己已经将北冥神功学会,这绢册却也没有带在身上的必要了!想到此处,天涯将绢册拿起,恭恭敬敬的递给无为子:“师父,这北冥神功本就是门中绝学,如今弟子也算是完璧归赵了!请师父笑纳!”
无为子接过绢册,点点头,说道:“也好,你行走江湖,带着它着实不便,为师便代你保管吧!”说着随手将绢册收到怀中,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着天涯说道:“徒儿若是有暇,可到后院的书房中一览,或许会查到一些对日后行走江湖有用的资料!”
天涯眼睛一亮,心道:你倒是早说啊!连忙对无为子拱了拱手,便一溜烟的跑到了后院的书房中。推开破旧的房门,一阵烟尘大起,呛得天涯大打喷嚏。待看清了书房中的物件、摆设之后,天涯大失所望。
书房倒是很大,十几个高大的书架靠着三面墙壁排列着,房子中间是一张巨大的书桌,书桌上布满了灰尘,就连的笔墨纸砚上也落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显然是长久无人前来了。只不过书架上空空如也,一本书都没有。他心中暗暗腹诽:没有书的房子难道也能叫做书房?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我们的天涯童鞋这点修养耐心还是有的。
走进书房,天涯顺手把门关上,既然无为子让自己来,肯定有什么东西对自己有用,他心中想着,脚下却不迟疑,将三个书架仔仔细细的寻了一边,就连书架间、书架与墙壁、地面之间的缝隙都不放过,却是一无所获。倒是被自己这一番折腾扬起的烟尘弄了个灰头土脸,喷嚏连连。
天涯不死心的又是一通好找,仍然是一无所获。无奈的天涯来到书桌前,也不管椅子上布满了灰尘,一屁股坐了上去,眼睛毫无焦距的四下乱扫。
忽然天涯将目光转向了面前的书桌,上好的紫檀木散发着幽远清雅的淡香,书桌右侧的端砚中,墨已经凝结,一只狼毫提笔与一支笔头有些散乱的羊毫横在砚上。砚旁的汝窑笔洗被从窗户透进的阳光一映,晶莹剔透,真是应了那句“雨过天青云破chu”的形容。天涯不怀好意的盯着眼前的笔洗和端砚,心中盘算着是不是拿出去换点银子?
天涯终于将自己定在端砚和笔洗上的目光移开,却看到桌上竟然铺着一副还未完成的泼墨山水,由于年代久远,原本雪白的宣纸已是微微泛黄,当年被水墨晕湿的地方更加明显。天涯仔细的打量着眼前恣意放肆的泼墨写意,只有一个大概的画中明显是一座山峰,端详良久,他才隐隐的觉得和无量山后崖下的那道悬崖有几分相似。
于是便轻轻的拂掉了画上的灰尘,小心的将画拿起,正待挂将起来仔细观看。却赫然发现被泼墨山水掩住的桌面上有一本薄薄的绢册。
天涯神色顿时一凝,小心的把画放下,将绢册拿起。绢册的质地竟与自己的《北冥神功》一模一样,册中的字迹倒是飘逸洒脱的行书,还带着一丝狷狂之意,当真是飘若浮云、矫若游龙,显然是醉后所书。观其笔意,虽宗二王,却又有颜柳风骨,笔意磅礴大气,洒脱不羁。
轻轻的展开绢册,天涯凝神静观,只见书中云:“余道号无涯,少时拜入师门,虽有天纵之姿,却为情所困!夫情之一事,事关人伦,休论是非也!情到痴处,是谓孽缘!害人亦复害己,仁智之人弗为!期来者鉴之,则稍慰往者之怀矣!余尝以逸才自许,半生蹉跎,方堪破情关,然物是人非,花已非花,人事亦迁,空余嗟叹!遂专心课徒,期逍遥一门或能名传,则足慰先师在天,余亦无愧矣!奈劣徒春秋,狼子野心,叵耐其心,虽于理可诛,然于情何忍?或谓之惑心,有谓之迷途者,或可期之?幸长徒星河,宅心仁厚,或可制之!噫,阶前梧叶,未觉匆匆。人之生也,忧劳数十载,欲寻一解而终不可得,或云秋虫不足语冰,井蛙安得知天?或吾等之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