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很小哦。”
“是啊，那女孩可怜。别人家的小姑娘都是穿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她跟着奶奶也就是吃饱口饭。奶奶也是老人家了，赚不到钱，她穿的衣服都是村里面其他人给的，衣服不是长就是短，补丁打了一个又一个，有时候看她实在没有衣服穿了，我儿媳妇还会把我孙女平时穿的衣服给她穿。”常伯顿了会继续说，“小时候经常看到她跟在奶奶后面到处捡废品、采药材，她也挺懂事，经常帮着奶奶做事，奶奶叫她做什么就做什么。等到她到了上学的年纪，她奶奶说没有钱，不让她上学算了，后来还是我劝她，小孩一定要送去上学，我们就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她要是再没点文化，以后怎么生活。后来我借给他二十块钱，她又去其他地方凑了些，给她交了学费让她上学。”说着常伯用手掌抹了抹眼睛。
“你们也是好人。”林束对常伯的反应略感意外，没想到他会这么容易动情，说着一个已经去世十年的晚辈的事竟然哭起来。他心中不由地感慨农村老人的质朴善良。
“那时候条件都不好，有困难能帮衬就帮衬点。我孙女常婷比她大两岁，她们以前经常在一起玩。那女孩真的是可惜了，好懂事好能干的，又争气。她读书还挺厉害，经常拿奖回来，我经常对她奶奶说，你养大这个孙女也是值了。可是后面却出现了那种事，那个短命鬼，自己要找死就算了，还要害了她。”常伯说的气愤难当。
“她奶奶在她多大的时候去世的？”
“应该也有十多岁了，她奶奶去世几年就发生了那件事。”
不知道这是不幸还是幸运，如果她奶奶在世，看到自己亲手带大的孙女遭遇了那样的不测，会多么悲痛，但是如果奶奶还在，她还会遭遇那样的不测吗？
“奶奶去世后，她后面好像还读了几年书，后来就出去打工了。”
“她没有再继续读书？”
“哪有钱读？谁来供？”
“她不是还有个叔叔？”
“她叔叔自己就两个小孩，哪还有钱供她。”常伯感慨道，“她要是生在有钱人家里就好了。”
夏全听到于小明在牛栏冲的塘里淹死的消息，扔下手上的工具，骑上电动车就往家里赶。他回到家里，只有杨莹一个人在家。她正挺着大肚子站在门口跟邻居聊天，聊的内容自然是于小明淹死在牛栏冲的消息，杨莹见他突然回来一脸吃惊。夏全没进家门，把车停在家门口，跟杨莹打了声招呼就往牛栏冲走去。他赶到时，于小明的尸体已经被抬上救护车，警察正在周边勘查，还有些警察在问周边围观的人。夏全挤到路埂上的人群里，旁边的人看到他跟他打招呼，但是他却顾不得，只是伸长着脖子往里看。池塘边围了一圈警戒线，里面站了几个人，但是池塘里面却什么也没有，还是像以前一样浑浊平静。
“于小明真的淹死了？”他问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答道：“是啊，人已经捞出来，刚抬到救护车上面去了。”
他看了看周围，救护车只能开到山脚，应该是停在那里了，从这里看不到。“到底怎么回事啊？”他问。
“不知道。”
另一个人答道：“不知道是不小心掉下去的还是怎样，没有人看到。还是今天早上二奶奶在地里摘菜，看到塘里飘着个东西，正好才有叔和李超在下面田里干活，二奶奶就叫他们，说塘里有东西，让他们去看看。才有叔上来就看到是个人飘在塘里。他们报了警就赶紧让李超会村子里叫人。”
夏全抬头看一眼半山腰，他知道二奶奶的菜地就在那里。
“一开始都不知道是于小明，还是警察来了，叫人下去打捞上来才发现是于小明。脸都泡肿了，看样子是死了很久了，穿了那么多衣服还能飘起来也是奇怪。”另一个人补充道。
突然有一个女的砸着嘴道：“又是在这个地方，真的是怪了。”这话不是对夏全他们说的，但是他们都听到了。
“就是啊，竟然在同一个地方，别怕真的是拉他去了。”有人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