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龙会意，一下子就溜进树林，往山下快速爬去。
林束一直站在路边看着它爬下去的路线，可以看到它经过的地方树木一片晃动。
那就是最好的标记，这也是他让巴龙去的另一个原因，巴龙体型大，行动起来的动静也很大，隔很远也能看到。
“没用的。”
何荷突然在身后无力的说。
林束回头看她一眼。
昨天晚上她就一直被困在帽儿山上面，经过了这么久都没能出去，她一定是疲惫了。
“他们已经回不来了。”何荷又说。
林束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他们回不到这里了。”何荷也看向巴龙消失的方向。
“这个方法我也试过。虽然还是一直被困在这里，但是改变路线后，被困的地点会发生变化。”
“一开始我每次都会回到一段马路的中间，后来是一片林子，再后来又是一段马路，后来又是另一段马路……”
“只要换了行走的路线，下一次循环的位置就有可能发生变化。”
艹！
她早就知道这样的情况也不早说。
林束忍不住在心中大骂。
何荷其实在他们提出用这个方法验证第二种可能的时候，她本来要说的，但是最后没有说，也许他们真能在这些尝试中发现不一样的情况呢。
林束赶紧看向下方的树林，下方树林中巴龙经过产生的晃动还没有止歇，可是那晃动越来越弱，并没有一直延续下去。
他又赶紧看向丁民山刚刚离开的上山的路。
现在巴龙和丁民山的路线都已经发生了改变，那他们两很可能是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了。
“巴龙，丁民山。”他大喊，可是周围没有一声回应。
“他们在哪里？你还知道什么情况赶紧说出来。”林束急了。
何荷淡淡的看他一眼：“他们还在山上，只是在不同的地方，不会有危险的，这里很安全。”
“怎么找到他们？”
“去他们最可能去的地方。”
最可能去的地方，那不就是这个广场。
自己在这里，巴龙一定会过来，丁民山如果见到情况不对，他也一定会再回到广场找他们。
可是，这样的话就跟改变路径后，每次到达的地方不一样相违背了。
不对。
“你每次改变路径后，到达的都是自己想去的地方？”林束问。
何荷摇头。
林束心里一下子沉重起来。
他们沿着新路径在新的空间里面循环，循环所在的地方又不是他们最想去的地方，而如果能在他们最可能去的地方找到他们，不是表示同时存在两个他们，一个是在循环的地方，另一个是在他们最可能待的地方。
相对应的，对他们来说，也同时存在两个自己。
那，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如果我沿着他们走的路线走会怎么样？”
何荷摇头：“不知道。也许会和他们相遇，也许不会。”
林束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们现在就是被困在循环里面，怎么能走到他们可能去的地方？”
何荷又摇头：“多走几次也就就到了。”
林束汗颜。
这不是完全靠运气吗。
他想到那片飞蛾林子，巴龙也有可能再回到那里，丁民山也正好是往那个方向走的。所以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往上走，往下走只会陷入无尽的循环。
他刚才还为他自己提出的三种可能沾沾自喜，现在看来，自己分析的什么都不是，这哪里是什么空间折叠，这分明就是空间的连环套。
“我要去找他们。”林束看一眼何荷，意思是问她要不要一起。
何荷犹豫了下，还是站起来，跟在他身后。
他们一路往上走，时刻注意着路边情况的变化，为了确定没有走回头路，林束还不断的折路边的树枝做标记。
他确认是没有走回头路，也真的没有再回到文化广场上面，而且他们行走的方向也是一直向上的。
可是，
他们最后却来到了一处半山腰的观景台，帽儿山奇特的景点“你和我的距离”，就矗立在远处南城的一片荒凉之中。
隔远看，下面的市区没有多大变化，还是跟禁区降临前一样，房屋的破损在这个距离也看不出来，只是街上多了很多废弃的车辆，少了来来往往的人群。
这样看起来，外面的世界就在脚下，多么近的距离，可是他们却走不出去。
林束又突然想到，如果是空间混乱造成的现在这样，那下面的禁区还是不是“真的禁区”？会不会只是一个大的空间循环？只要打破了这个循环，就可以回到禁区外的世界？
观景台旁边就有一副帽儿山地图，林束走过去确认，他们现在的确就是在文化广场的下方。
“又走下来了。”林束心里着急，有点气急败坏，狠狠的拍了一下地图。
现在他们想回到山顶飞蛾的地方都回不去了。
何荷一直都安静的跟在他身后，此时也是站在他身后看着地图。
他看一眼瘦弱的她，问：“要不要休息一下。”
何荷摇头。
“那我们现在向下走吧。”
这也算换了一个方向了，不知道向下走会到哪里。
可是……
一段时间后，他们又来到了观景台。
“不是说换了方向就会到另一个地方吗？先前我们是向上走，走到的这里，刚才是向下走，却又回到了这里。”林束皱眉说。
何荷摇了摇头：“有时候就是会这样的。”
他她抬头看了眼周围，突然跑到观景台上，看着远方，嘴角渐渐露出了一丝笑意。
林束顿时觉得心里发毛，她突然高兴什么，被困在这里一点头绪也没有，她竟然还是这个反应。
难道她还有问题？
“你……怎么了？”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