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他……怎么样了？”老太爷看着安然，眼神有些恍惚，似乎在从他的身上看到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安然摇摇头，诚实道：“还是老样子，他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他那院子，连无漾都不愿意见。”

“造孽啊。”老太爷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当初我和你祖母拦着你爹到底对不对，他这样，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四年前，安然的母亲去世时，他父亲一度承受不住，很多次都想跟着妻子一起走，老太爷和老太太就以死相逼，才把他父亲劝了下来。

这种谈论长辈生死的话安然不好接话，倒是安有原道：“当然是对的，江南还要靠大哥主持大局。”

老太爷一怔，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海的方向，然后转回头，在二儿子和大孙子之间扫视了一番，沉声问道：“可是月本国……”

安然点头，“探子说，月本国已经在招兵造船了，等他们招到了，很快就会打进来，我不会指挥，恐怕只有父亲才能扛住江南的天了。”

老爷子叹道：“打仗啊，受苦的都是百姓。”

忽而他又想起什么，问道：“现在安排百姓内迁可以吗？”

安然和安有原对视一眼，苦笑道：“我早就让人下去安排过了，可是百姓们都不愿意退，他们说……”

安然眨了眨眼睛，继续道：“他们说，国家是他们的家，哪有打到家门口了还畏畏缩缩的道理？”

最开始听到这种话的时候，安然还以为是给他们的安家费不够，但是连续拨了几次款都被拒绝，他才亲自去看了看，他没办法忘记连续几个城镇的百姓说这话时眼中的坚定和决绝。

他们为了这个国家，是真的愿意拿起枪和刀上战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