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卢知道花木兰的武力,却没见过重剑的威力,所以在看到眼前那棵树就这么倒下的时候,下巴都快惊掉了。
花木兰将重剑收回刀鞘中,背在身后,拍了拍双手粘上的尘灰,走到阿卢面前,手掌一摊,笑嘻嘻的说道:“赏金。”
阿卢愣了两秒,收拢住下巴,接着从腰间取下一个明黄色锦囊,递给了花木兰。
花木兰接过锦囊颠了颠,便将它别在了腰侧,随后再次走到还扎根在土里的枯树树桩旁,取下腰间的其中一把龙晶剑,看似很随意的在上面随意划了几道口子。
“木兰姐,有发现了吗?”阿卢靠了过来。
“阿卢你看,这棵树的内部似乎还有被烧焦的痕迹。”花木兰用食指在刚才划过的地方轻轻沾了沾,凑到鼻尖闻了闻,“是火药。”
“火药?”阿卢也用手指沾了沾,皱了皱眉,“这里怎么也出现火药。”
“也?”花木兰听出了阿卢话语中的细节,“还有别的地方出现过火药么?”
阿卢点头,“前几天西郊的林子里也发现了,和这个一样,而且都有一个奇怪的现象,”他指了指树干的外侧示意,“木兰姐你看,树的表皮完好无损,只有树干内部切开才能看到爆炸灼烧过的痕迹。”
花木兰又仔细看了一眼,沉吟片刻后才道:“这是从内部发生的爆炸。”
“没错,元小大人也是这么说的。但长安城的火药都用去制成烟火了,只有上元佳节的时候才会燃放,基本不可能会有多的火药制成炸弹。”
“有没有可能,是有人偷偷挪用火药?”
阿卢摇头:“狄大人让元小大人核查过了,军火处的火药没有出现无故减少的情况。”
“看来是有人从外面带了炸弹来长安城了,上次的伤亡情况如何?”
“一样,零伤亡。”
“这就很奇怪了。”花木兰一手抱臂,另一只手抓着龙晶剑,剑刃向下用,剑柄抵着下巴,“爆炸范围不大,没有人受伤,位置还这么偏僻,不像是蓄意,倒像是意外走火了。”
“意外走火?”阿卢显然对花木兰的这个想法也感到很意外。
但是转念一想,似乎也合情合理,毕竟哪有人会特意把炸弹放在人少僻静的地方,弄出小到不能再小的动静来。
若不是元小大人耳朵洞察能力极佳,估计都不会有人发现。
花木兰盯着木桩上残留的火药若有所思,突然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将手中的龙晶剑对着露出火药的豁口扎了进去,随后侧身取下腰间第二把龙晶剑,沿着它的剑身向下一擦撞,剑尖带起的火花竟点燃了火药。
火花撺掇火药一路游龙而下,窜进了树干中。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片刻后,一缕灰烟从刚才的豁口处散了出来,带着燃烧殆尽后的火药残渣味。
“帮我拿着,往边上让让。”花木兰将龙晶剑递给阿卢,示意他退到安全的范围后,拔出重剑,对着树桩的侧边,就着豁口的位置挥下去。
树桩就这样被削掉了一个面,露出年轮切面纹理,以及刚才火药燃烧的痕迹。
“猫脸?”阿卢愣住了。
花木兰盯着有些焦黑的痕迹,沉思片刻后,缓缓道:“一只猫。”
某个密室里,花木兰口中的“一只猫”此时正踩在一个倒扣着的木桶上,站在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瓶瓶罐罐的石桌旁。
密室很昏暗,桌上点燃的烛台是室内唯一的光源,灰尘与黑色火药粉末混合着零零散散积在桌面上,偶尔有烛泪滴落,溅射的地方总会有微小的“滋啦”声。
沈梦溪带着护目镜,左手扶着面前的球形黑罐子,另一只手拿着一小块方形牛皮纸,上面盛着白色粉末,正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往黑罐子里倒,嘴里还在嘟囔:
“一硫,二硝,三木......三木......木炭......”
突然,沈梦溪抖动的手顿住,藏在护目镜后的眯了眯,张了张嘴,眉头微微一皱:
“炭......阿......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