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突然觉得他那小麦色的皮肤要是看久了,居然非常耐看,这种不白也不黑的肤色里,总有几分纯朴也有几分暧昧。这种肤色让人一眼就能从人群中认出他来,会给人一种健康和力量的感觉。
有时,乐迪的肤色在太阳底下还会发光,黄蓉觉得乐迪的这种肤色,天生就是用来陪衬他人的,他会让白皮肤的人显得更白,让黑皮肤的人显得更健康。每次和他走在一起,黄蓉都会觉得自己一下子变成了白雪公主,他的肤色永远映衬着她的美。
“我怎么不知道这个定律?”黄蓉问。
乐迪依旧很认真地说:“我的机械制造专业是工业的基础专业,而这个定律的提出者爱德华·墨菲是一名工程师,所以我就知道了啊。其实墨菲的这个论断,通俗地说就是,会出错的终将会出错。这同样适合于我们竞赛中的风险竞答题。”
乐迪又一次拿起他们的竞赛资料,一页页地翻看着。他并没有注意,此刻黄蓉正用一双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乐迪说:“‘知识竞答’和‘限时竞答’我们不会有问题,咱们的资料最全,而且准备也很充分。黄蓉,其实我们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反而在你身上,那就是主题演讲。”
“演讲我不怕,上台后我一定会流利地把演讲稿读下去……”黄蓉说,“我成天在广播站播音,这个你就放心吧。”
二年级代表队的同学都去吃饭了,乐迪跟黄蓉在教室里越聊越开心,聊了一阵子后,黄蓉就打开随身听。
“我觉得这首歌的歌词写得真好……”黄蓉给乐迪说,她的声音高出了很多分贝。
“你把耳机取下来说。”听到乐迪这话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赶紧取下耳机说:“一生何求/常判决放弃与拥有/耗尽我这一生/触不到已跑开……你不觉得这歌词写得很好吗?可惜这盘磁带是借别人的,今晚就得还。”
“纪念一二.九运动党史校情知识竞赛”在晚饭后如期举行了,但踌躇满志的二年级代表队非但没能夺冠,居然在只有四个代表队参加的决赛中,无缘前三。那天从熙熙攘攘的学校礼堂一走出,黄蓉就把演讲稿撕成碎片,丢在风里,伤心地抹着眼泪哭着朝校园跑去。
尽管乐迪的战术并没什么问题,可是谁也没料到,最让人胸有成竹的演讲却失了分,在各个代表队激烈角逐的胶着状态下,这种微量的差距最终让二年级代表队黯然失色,更为直接的是黄蓉有了强烈的负罪感。
在接下来的“风险竞答”环节中,她一直想捞回自己造成的损失,却又应了乐迪说的‘墨菲定律’,她越急越不自信,越不自信就越错,就这样,她一连错了几道题,让事情越变越糟,竞赛最终黯然落幕。
12月的晚上寒气特别重,风吹到脸上像刀尖划过一样。黄蓉懊悔极了,尽管她的演讲不论语速还是音色都没瑕疵,可评委“兵工人的铮铮铁骨和工校青年的报国之志,在演讲稿中明显不足”这样的评语,一下子让他们代表队转向衰落。她真后悔这篇演讲稿没有让男生来执笔,大家都说她是主播,既然是她演讲,那由她写才是最好的。
可是,演讲稿跟广播稿怎么能是一回事呢?
瑟瑟寒风吹到她脸上像一个个巴掌扇来,黄蓉泪眼迎风,她非常自责,她吸了口气,仰面朝天,接受这样的惩罚。她觉得这是老天对她的惩罚!
“黄蓉,你别伤心,你已经尽力了,这段时间你为竞赛投入了这么多,我很感动。这次失利了,但我们还可以再参加下一次的竞赛……”乐迪终于在花园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她。
黄蓉背对着他,一言未发。过了一会儿才冷冷地说:“谢谢你!我不需要任何安慰。你走吧!”
冷冷的夜,冷冷月亮。黄蓉依旧冷冷地背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