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沈清欢倒是很会拿捏人。
她几乎是算准了霍韶年不会忤逆盛南桑的每个决定。
可对于霍韶年来说,已经在办公室完全待不下去。
沈清欢前脚刚离开,他便交代胖虎几个工作事宜,自己也急冲冲地冲进霍公馆。
夏日的阳光正好。
盛南桑坐在院落,阳光落在她的身上,勾勒出一种很惬意,也很美的意境。
霍韶年将车子熄了火,想到桑桑以前都是听到车子声响,就跑过来迎接他。尤其是小时候,还很喜欢喊自己阿年哥哥。
现在……
盛南桑的冷淡,多少让霍韶年有些添堵。
“怎么不在屋子里?”
“今儿个阳光明媚。”盛南桑似乎并不吃惊霍韶年的登门,她语气淡淡:“我想要多晒一会儿。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霍韶年揉了揉盛南桑的脑袋。
空气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最终还是盛南桑先开的口:“你是来质问我,为什么同意沈清欢演女一号吗?”
“......我......”霍韶年欲言又止,毕竟于私而言,他自然是不愿意她同意的。
“就算你跑来问,我的答案还是同意。”盛南桑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准备进屋子。
“桑桑。”霍韶年一把抓着她的手臂:“我们能不能别这个样子?”
“那我们应该是什么样子?”
这些日子以来,盛南桑时不时还会梦见那个浑身是血的孩子。
霍韶年知道自己的想法实在太奢侈。
他想要以前那个会说会笑的桑桑,而不是敷衍的桑桑。
“你知道你每一次做决定,我都是依你的。”霍韶年苦涩地笑道:“午饭的时间要到了,我带你去吃饭。”
盛南桑并没有拒绝。
午饭以后,盛南桑接到电话,是之前在巴黎的那位负责人。
盛南桑听不懂法语,便把电话交给霍韶年。
“哦,三爷。是这样的。”负责人明松说道:“之前设计师为盛小姐定制的婚纱,已经在路上了。”
“大概多久能到京城?”
“今天就可以。”
这些日子以来,总算是能够发生一些让彼此心情都愉悦的事情。
“桑桑。明松今日就可以把婚纱送过来了。”
霍韶年的语言充满激动,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
盛南桑正准备回话,一个身着西装革履的男子在停车场拍了拍霍韶年的肩膀。
“年。”那人望到盛南桑,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早知道咱们离的那么近,还打什么电话!”
“明松。”霍韶年向盛南桑介绍着来人:“桑桑。这位是明松,是我在法国认识的好友。”
“您好。”盛南桑点了点头,算作是回应。
明松故意拖长语调,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记得年在休息时,总不忘说什么,近日总算是见到传说中的霍三夫人……”
霍韶年望到盛南桑脸红的模样,立刻制止了明松的荤车:“人都来了,怎么不见婚纱?”
“那么珍贵的东西,自然在预定的酒店封存呢。”明松做出一个绅士上车的动作:“不知可否邀请盛小姐,随我一同前去试穿?若是不合身,婚礼之前,我们团队都是可以再进行修改的。”
“我带桑桑跟着你去。”霍韶年牵着盛南桑的小手,毫不掩饰自己的主权。
车子抵达六月酒店,盛南桑才意识这是陆友善从芭蕾俱乐部退役后接手经营的酒店。
陆友善有多喜欢霍韶年,就有多讨厌盛南桑。
当霍韶年牵着盛南桑刚踏入酒店,陆家的管家便向陆友善汇报。
“我正要寻个机会。”陆友善嘴角啜满邪恶:“没想到盛南桑自己却送上门来了。”
陆友善通过管家吩咐道:“去通知黎晓婕,现在可以行动。”
黎晓婕前不久才知道,原来雇佣自己的人是陆家。
而一直暗中帮助自己的,正是陆家的那位大小姐陆友善。
想到陆友善的名字,黎晓婕倒觉得挺讽刺的。
陆友善甚至为了对付盛南桑,不惜开启【针对逃脱不了的罪责、进行全盘洗清】的方案。
换而言之,如果这件事被警方盯梢,陆家可以拿着群众的性命换取自己逃脱的机会,并在此之前销毁所有的证据。
定时火/炸-单就藏在最近刚从巴黎运回的婚纱上。
盛南桑被明松带进套房,霍韶年想跟着进去,明松故作夸张道:“年,都是老夫老妻的人了。瞧你猴急的模样。再说人家盛小姐都是你的了,你还差这一会儿吗?”
“......我......”
“新娘试着婚纱之前都被你看了去,还有什么惊喜可言。”
霍韶年被明松说得,俊脸抹上不自然的红晕。
不多会儿,盛南桑再出来时,明松惊呼道:“太美了。”
身后的霍韶年早已经看呆,半天,霍韶年才沙哑着嗓子道:“好看。”
忽然人群里传来尖叫,“火/乍-单!”
六月酒店开始骚动。
现场的电子屏上,黎晓婕正得意地对各位道:“在各位当中,有一位美丽的女士身上藏着火/乍-单呢。”
霍韶年皱着眉头,他是怀疑过沈清欢,但之前办公室的声音,与现在电子屏里的声音,全然不是一个人。
他忽然想到被自己遗留在办公室的U盘。
霍韶年感受盛南桑一旁颤抖的手,他拉着她,坚定地说:“桑桑,不要怕。有我在。”
此时的盛南桑并没有注意婚纱上的珠宝正在滴滴滴声。
由于陆源看到新闻后,直接拨通陆友善的电话:“姐。六月酒店的事件是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那火-乍/单……”
“被我藏在了盛南桑的婚纱当中。”
“姐。你疯了!你不是喜欢霍三吗?他与盛南桑在一起,也会有危险的!”
开弓哪有回头箭的道理。
六月酒店的人群,已经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疯狂。
好在最后,事态得到控制。
沈清欢刚走过小巷口,就接到周子涵的电话:“清欢。你在哪儿?”
“子涵。怎么了?”沈清欢心里隐隐约约有种不安。
周子涵的声音听起来很痛苦。
沈清欢的心头一沉,连忙宽慰着周子涵:“子涵你别急,慢慢讲。”
“清欢。我羊水破了。”周子涵坐在台阶上,全然不顾周围人看她的眼神,她捂着肚子,对着听筒那边的沈清欢道。
自从秦暮之从人间蒸发后,已经怀孕的周子涵为了孩子,不得不选择退学。
周母知晓此事后,直接与周子涵断了母女关系。
可即便这样,周子涵仍没有放弃与秦暮之的孩子。
沈清欢曾问过周子涵这样做值不值得?
周子涵边抚摸着隆起的小腹,边柔和地对她道:“清欢。这世界上的感情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若是他真的牺-牲了,这就是我与他之间的联系的唯一纽带。”
沈清欢有时候也气不过,给陆子衡打电话的时候,也在旁敲侧秦暮之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小清欢。若是我真知晓老秦在什么地方,自然会告诉你。我又怎么会对他媳妇儿独自受苦受累,而袖手旁观?”陆子衡抿了抿唇,继续道:“无论发什么,我能够向你确定的——就是他秦暮之绝对没有做出背叛周子涵的事儿。”
“阿衡。”沈清欢那头沉默了很久后,才对听筒那边说:“我不喜欢离别,如果有天你要是向秦暮之一样,请你一定告诉我好吗?”
陆子衡心头一阵悸动:“嗯。”
我们都讨厌生离死别,可又不得不正视惨淡的现实。
沈清欢并没有对周子涵说起秦暮之的话,因为她害怕如果真的没有能够有好的结果,等着的人会面临着绝望。
似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生活不再是谁失去的多,就会得到什么同情,也不会说让对方觉得你的人很好。
小孩子总喜欢四处说着自己的委屈,而成人以后的世界,被忍耐与谎言填充。
沈清欢在路口拦了一辆车,报出了周子涵现在所在的位置。
她望着车窗外闪过的景色,心里多了许多的感慨。
十九岁,也许她们正在经历着前所未有的糟糕,但仍然要相信,余生的遭遇再不会胜过此时的风景。
沈清欢赶到商场时,周围的人正举着手机对穿着孕妇装的周子涵拍摄着。
“让一让。”
偶尔,沈清欢会觉得这个社会过于冷漠了。
明明周子涵都快要生了,那些麻木的路人却还在嘻嘻哈哈地拿手机拍摄着。
沈清欢气不过,也第一声声音太小,所以并没有起什么效果。
在来之前,沈清欢已经打了120,也有问过远在异国的陆子衡一些相关事宜。
她知道从羊水破了到开十指期间、正是产妇最难熬的时候,所以一分一秒她都不想耽搁。
“让一让。”沈清欢不由得又抬高了语调,她用手戳了戳挡在她前面的路人的后背:“看不到前面产妇要生了吗?”
“你谁.....”对方本来不满自己被打断拍摄,可是看见沈清欢后直接两眼冒光,指着她道:“你不是那个沈清欢吗?就是那个忘恩负义,要被霍氏赶尽杀绝的沈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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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糖三次元的事情有点多,所以更新的时间有些不稳定。
唔。
还记得《影后她每天都被套路》意难平的结局吗?放心,蠢糖会填上坑的。
而十九岁的小清欢与十四岁的时候处理问题也不会一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