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沫睁着迷茫的大眼睛望着小青：“我很久没有用过钱了，我在一个自称为基地市的村子里生活过一段时间，那里的人也没有跟我提过钱啊。”
小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小沫：“你……你、你这一段日子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小沫感觉到了危险：“你不要用这样诡异的眼神看着我了，我就是这样熬过来的啊，我觉得还好吧，这个世界上那里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神神叨叨的事情啊，你不会真的以为是我被某个男人久了之后就过上了幸福的被包养的生活了吧。你真是有够笨的。虽然你一直以来都很聪明，但是你这一次错了，并且错的离谱。我这么说你信么。”
小青笑了。不置一词。
又走了段，小沫扫过一个卖石头的摊子。本来极为普通的摊子，小沫一直没有投注太大的注意力，这会儿却忽然扭过头，看了看，瞧见角落里的那个摊子。
摆摊子的男人是个低等人。
低等人大部分都去做人兽去了。
这是小沫的答题印象没有更改过。
这个低等人……
应该是已经奔到无可救药了所以才没有去吧。
但是居然有智商开摊子，看来还是很不错的。
小沫想起来什么，心里五味杂陈，走过去翻看着摊子上摆放的东西。
都是些粗糙的石头，有些优点奇怪的形状。小青站在旁边不接的看着：“你怎么忽然对石头感兴趣了。”
小沫不吭声，用眼角留着那个怪兽人。
其实，如果兰泽在的话就应该可以猜到小沫心里在想一些什么。
她心里一直存在着希望，她一直在照着阿明。否则她也不会收留一只叫做阿明的宠物，否则她也不会……
“你身上的枪伤怎么回事？”小沫伸手，一点也不嫌弃脏的拨弄着他身上的烂肉。
“不记得了。”
“记得我是谁么。”小沫再次指了指自己。
“不记得了。”人兽继续说。
“饿了么？”
“饿了。”
“今天卖了多少钱了。”
“有个透明的石头被买走了，给了我钱。”那个人兽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硬币。
小沫的眼睛扫过了硬币，又转向了人兽的脸。
“笨蛋。”忽然这么轻声说，“石头是很值钱的，有些很值钱，有些不值钱，你不能因为一次卖了很多钱就到处弄破烂石头来卖。”
那个人兽握着钱，呆呆看着小沫。
他浑身上下唯一能看的地方就只有眼睛了。
还算清澈。
只是呆呆的。
“你认识他？”旁边小青忽然问。
小沫站了起来：“不认识，我希望我认识他。但是他的确不是我朋友。”
小青自然听不懂小沫说些什么。
“还有钱么？”
“要多少？”
“五十块吧，够一个月花么。”
“够了。”
小青把钱递给小沫。小沫转手，递给了人兽。
“你收了这个钱，以后不要卖石头了，你可以去山里摘点漂亮的果子，或者抓点小动物来卖，就好像那个卖宠物的那样。用绳子拴着。懂么？”
兽人呆呆看着小沫。
“我们走吧。”小沫拉着小青，一步步快走了。
小青看出小沫情绪不佳，就也不说话。
曾经设想过很多次见面时候的情形，从小八基地市区出来后，小沫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真的再也没有过。但是难免触景生情，见到了和他相似的人，总是忍不住停留下来。
刚才能够说出那样的话，原因也只是想起来了他。
你饿不饿，阿明，你现在在哪里，如果再次见到你的话，我一定只是给你点钱就打发你走，我会好好对你。给你烧热水，给你洗个暖和的澡，给你穿干净柔软的衣服。不管兰泽是不是同意都会带你回家。
阿明，你饿不饿，你饿不饿。
那个人兽都知道饿，你知道饿么。
一直都只是个笨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