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的组合从大到小,依次是同花顺,四条,满屋,同花,三条,两对,一对,大牌。
“那要一样呢?”她看着桌上的五张牌。
“好问题。”他及时鼓励一下,“因为是共用五张牌,所以经常有组合差不多的情况。那就从大的开始,依次往下比。比如两个人都是同花。”
他随手翻出几张牌,给了她红心的A,3,自己红心K,Q,然后在桌上放了红心9,6,4,和两张其他颜色的牌,“你看,如果是这样,咱俩都是同花。你是A打头的同花,我是K打头的,就你赢。”
“就这么简单?那你刚才一直在念叨啥?”
“呃,”他忽然发现,要教给她自己掌握的东西很有些麻烦,顺口说道:“就这么简单。我是每拿到两张牌,就考虑会有什么组合。”
“那这些圆片是干嘛的?”
“筹码,下注用的。一共有四轮下注的时间,两张底牌发到手里,就可以下一轮注,公共的五张牌分三次发,第一次一次发三张,叫flop,大家下注,然后再发一张,叫turn,或者叫第四街,再下轮注,然后是最后一张,第五街,也叫河牌,river,是最后一轮下注时间。如果下注对等,就摊牌比大小。”
“那好牌就多下注喽?”
“也不一定。你下注太多,别人合牌不跟了,你不是什么都赢不到?”
“不跟?”
“嗯,就是放弃。比如这样。”他挑了九张牌,给自己发了一对红色的AA,她梅花87,然后说:“两张A是可能拿到的最好的手牌,我就加注。你如果不想跟,就可以合牌。我什么都挣不到了不是?”
“那我要跟呢?我没准有同花顺呢?”她看着手里两张同色的牌很喜欢。
“对,有可能。”他好脾气地把梅花563放到了茶几中间,“你看,这是flop,我还是一对A,你已经是同花了。如果我继续下注,你就会加注,对吧?”
“当然。”
“那我就可能不跟你的加注,把现有的筹码输给你好了。你看,除非后两张牌是这样,”他又放了一张A,和一张5在桌上,“我才比你大。但这可能性太小了。”
她似乎明白了,但还有些迟疑。
他以为她想到了四街五街出现A和5的可能性,心说不妙,这要是给她讲起概率来,那可是讲到军红回来都不见得讲得清。
他自己当年玩扑克的时候,玩了很多年都是凭感觉玩,后来等上了大学才彻底弄懂了概率。
没想到她突然从牌里随便翻出了两张,扣在茶几上说:“那我要是这样两张牌,对着flop猛加注,你也不会跟对吧?”
这小家伙真是天生的Bluffer。(讹诈者)
他心中暗叹,脸上却很平淡,点了点头说:“对,有时候就是这样。”
“好玩,好玩。”她发现了宝藏一样雀跃不止,眼睛亮亮的,拽着他的胳膊晃来晃去,“咱们一起玩吧,小楚?”
她很快就把他的筹码都赢光了,意犹未尽地砸吧了砸吧嘴,“你有钱没有,小楚?咱们玩真钱的,免得你不认真。”
“不好。”
“我都是少女了。”她嘟起小嘴,肉乎乎地很可爱。
他不理她,起身张罗着去作午饭,从冰箱里拿出鲜牛肉,决定给自己和她一人来一块烤牛扒。
现在他可以肯定军红这里没有“香”打头的食品。
牛扒味道很香,她没吃几口就饱了。他毫不客气地把她那份拿了过来,“剩东西不好。下次吃不了别要一整块。”
“你管真多。谁最后吃完谁收拾。”她说着滑下椅子,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不紧不慢地享用着美味的牛扒,还跟黑肚皮有一搭没一搭的废话。
“男保姆!”她在屋里喊。
“什么事?”
“人家要洗澡,你来给人家放水。”
他没接茬,把最后一块牛扒吞下肚,拾起盘子去了厨房。
外面传来她的声音,“帅哥,我要去洗澡,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和美女一起洗澡了。”
黑肚皮这家伙!他暗骂了一声。
这个澡洗了很久,中间她叫了他一声,他没理她。结果她穿着背心短裤就跑了出来,满脸愧疚地说:“小楚,他胳膊受伤了。”说完把黑肚皮举了过来。
“惨了,惨了。”黑肚皮嘟囔着,转了转身子,原来一只胳膊不能动了。
生锈了?他疑惑地拿起黑肚皮检查了一下。居然真是锈住了。“没事,我去给他上点油。你赶快穿好衣服,别冻着。”
走到厨房里随手关上了门,把黑肚皮放在台子上,拉出工具箱里,找到一小瓶润滑油,他听听门外没有动静,低声对黑肚皮说:“帅哥?你闲的?还跟人一起去洗澡。”
“是和美女同浴。我也是有七情六欲的那个,那个,纯爷们。”黑肚皮讪讪地答了一句,还算知道降低音量。
他大脑立刻短路,强忍着笑点了点头。
还好,黑肚皮还没学会察言观色,更没法看透自己的心思。
他转过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为什么黑肚皮不可以有七情六欲?
自从知道自己是异能者之后,他对世界的看法似乎有了变化。虽然这变化不过是一块花岗岩上的一道浅浅的裂痕,但感觉总有一天,这道裂痕会扩展成一道巨缝,甚至把整块顽石劈开。
不知道在碎裂之后,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