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王楚斌从乱梦中醒来,茫然地看着黑乎乎的客厅。从敞开的卧室门能看到里面有隐隐的光,很怪异的暗红色。
他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侧靠在一张沙发上,肩膀的伤隐隐作怪,倒不是很疼。
察觉到肩膀上的伤,记忆才慢慢恢复,想明白这里应该是J生存区A分区一个居民小区的单元房,老残带着他在中心区办完了身份就把他送到了这里,让他专心休息。
茶几上的手表发着淡淡的荧光,已经是晚上十点。
居然睡了这么久?
这块手表是老残临走留下的,当时他看了一眼,是下午两点。
嗓子发干,非常地渴,他起身去拿茶几上的矿泉水,只觉头一阵阵发晕。咕咚咕咚的把大半瓶水倒进喉咙,他舔了舔嘴唇上的干皮,感觉了一下全身上下。
内衣湿透了,似乎刚发过烧,但现在温度并不高。
额头上有点异样的凉,他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才想起是在区政府大楼办身份的时候上过一个圆筒形的仪器,当时他以为是脑波扫描,但筒子落下来后额头突然被冰了这么一下。
很异样的感觉。
他又打开一瓶水喝了几口,醒了醒神,起身走进了卧室,从窗外向外望去。
对面的楼被涂上一层红晕,黑乎乎的窗口仿佛一张张渴望着吞噬的大嘴。窗户打不开,他扭着头向上望去,看到一个暗红色的人造月亮。
也不弄得亮点儿,搞得这么邪乎,跟恐怖片似的。他腹诽了一句,肚子里跟着咕噜一声。
但走回客厅,看看茶几上那几包军用口粮,他实在是没有胃口。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外卖送?
他在墙上摸了半天,好容易找到了电灯开关,按下去却不亮,这才想起老残似乎说过明天电才会来。
他把头盔带上,点亮了头灯,从茶几下拿出电话和电话簿,发现茶几下居然还放着一包蜡烛和几盒火柴。
嗯,看来这里经常停电。
难怪还用有线电话。
难不成人造月亮那么暗红也是因为供能不足?
他取出一根蜡烛点着,灭了头灯,把头盔摘下放到一边,然后打开电话簿,找到A分区的餐饮介绍,拿起电话夹在下巴上,拨通了号,却直到挂断都没有人接。
又拨了几个,都是如此。
他只好放弃,正琢磨着是不是自己出去找餐馆,却想起老残临走时的警告,语气神情不像是开玩笑。
他试着活动了活动右胳膊,肩膀又是隐隐的抽疼,脑袋也有点晕眩,似乎药劲儿还没完全过去。
自己现在这样子,出去遇到点什么事,显然没法自卫。
他瞄了瞄窗外的夜色,决定再忍一忍。
又拧开一瓶纯净水喝了一口,他侧躺回沙发,随手翻动着电话簿上的餐厅广告。
却什么都没看进去。
索性闭上眼睛,把注意力集中在蜡烛的闪烁上,尽量忽视腹中的感觉。
思路飘飘忽忽,渐渐不知是醒是梦。
……
好饿啊。
对了,背囊里应该还剩一段蜈蚣肉。
挣扎着起来,却看到背囊就放在K98边上,象平时在救生舱时一样。
箭头,金属矛,绳索,嗯?怎么找不到那段蜈蚣肉?
把背囊的东西又翻检了一遍,却发现那段蜈蚣肉就放在沙发边。打开咬了一口,却没有什么味道。
不管了,填饱肚子再说。三两口把蜈蚣肉吃了下去,似乎和没吃一样。
好饿啊。
……
一闪神,自己又躺在了沙发上。
原来刚才是在做梦。
肩膀一跳一跳地疼,倒不是很饿了,只觉得口渴得厉害。想起身,又觉得浑身无力,挣了几下,终于放弃。摸索着抓起茶几上的纯净水瓶,递到嘴边,才发现已经空了。
再摸索到一瓶,新瓶子却很重,拿得很吃力,瓶盖怎么拧都拧不开。仔细一看,居然是金属的。
把颈刀拔出来,撬瓶盖,右手不得劲,却把瓶子弄破,水流了出来。
赶快把舌头凑到瓶子下,接水。
水流入喉咙,不凉,也没有分量,再想多喝,瓶子却空了。
一闪神,发现自己还是躺在沙发上。
原来还是个梦。
算了,继续睡吧。轻松地翻了个身,小腹的胀感却出来了,喝了那么多水,却没感到身上的汗。
尿意越来越强,实在是忍不住,默数着,一,二,三,终于挣扎着站了起来。
头轻飘飘的,肩膀却不疼了。
走出客厅,看到洗手间的门上画着一个正五边形构成的十二面体,黄色,空心,散发着隐隐的黄光。
白天进来的时候有这个标志?
用右手拧动把手,推了一下,门没有开。